裴糯并不知道她的冤种竹马正在她家门口一心求死。 卧室窗户开着,窗帘因风而鼓,她穿着睡衣,毛巾放在头顶,感到有些凉,双膝杵在床上伸出一只手。 风把她的颊侧和头顶吹得更凉。背朝屋里的灯光,她愣住了。 自家栅栏门前,许畏拎着红色的礼盒和她对上了视线。 那个是送给林家的吧。 裴许两家三年多没送过礼,并且裴糯觉得许畏不可能主动想给她家送礼,压根没想别的。 许畏移开目光,走向围墙后面。 感觉他又在刻意逃避自己,裴糯关上窗。 也对,几个小时前他还是那副模样,怎么可能想见到她啊。 围墙外,许畏靠在围墙上,低头把新拿出的烟塞到嘴里,打开打火机,缩了缩身体,喃道:“杀了我吧。” 许爸爸在沙发上吹了口杯子里的热水,瞅见儿子拎着礼盒关上门,放下杯子道:“唉,这点事都办不好!” “桃心,你又去哪儿玩了?爷爷抱——”儿子抱着猫不说话,径直走远,害他吞下字眼。 昏暗的卧室,裴糯搂着玩偶看似睡着了。 深夜,她压到什么被硌醒,迷糊地摸了会儿,看着掉落的夹子,瞬间清醒。 = 裴糯这一觉睡得沉,睁眼看手机,已经十一点半。 在厨房做完三明治,掰下一块分给啾咪,她吃掉后去遛狗。 吃饱后沐浴在晨光中令人感到惬意,裴糯走在竹林里没有去想会不会遇到许畏。许畏一般在早上跑步,这会已经过点。 “来,让让!”走出竹林,她兜里振了一下,边跟着啾咪走在路旁,边掏出手机。 拿起一看,是宿舍群又热闹起来,她边走边划,点开一张图片,没听到身后有人喊:“麻烦再靠边点,女士!” 照片里是一只圆乎乎的金渐层,肥的像小猪,朝后看仅有膝盖入镜的主人,在喵叫的瞬间被抓拍下来,小表情很是凶悍。 裴糯突然听到身后轰隆隆的声音,像机器在运转。 她转头便看到小型扫地车上坐着个人,马上要贴到她。旋转扫帚带出的风吹得她裤脚发凉。 她连忙拽绳向后躲闪,却撞到什么,凭触感能分辨出是人。 “抱歉。”她手里有三样东西,狗绳、手机和玩偶,她缩肩握紧,回头道,怔住。 许畏穿着运动装,帽子戴在头上,看着远去的扫地车按了按蓝牙耳机。 “……”诧异他这个时间晨跑,裴糯没表现出来,自觉地转身走远。 许畏接着凝视眼前,双手塞进腹前的兜里跑起来。 他从自己身边跑过,裴糯看着他的背影逐渐消失在转角处。 接下来,能闷在屋里解决的事,裴糯连院子都不出。 然而有件事必须出门解决——晾晒和收衣服。 一点多,裴糯走上楼顶,身后跟着步伐欢快的啾咪。 她手放在自己的衣服上,裴家老宅传出女孩委屈的声音,人不知在哪间屋子:“教我做个题就这么凶,哥你找不到女朋友的!” 听不到答音,大概是男人音量很低。 是那个女生吗? 裴糯想,然后想到一件事情。 去年春节,她下了车匆忙赶往老宅,刚要转弯,看到许畏和一个女生站在门前,连忙躲回墙后。 “哎呀,你就收下嘛。”女孩娇嗔道。 夜空中有烟花炸开,听不到许畏说了什么,接着又有摩托车驶过,吹得她本就发凉的那颗心,在头发拂动间更凉。 女孩的两个字被她捕捉到:“……表哥。” 她瞬间泄气,鼻子一酸,泪聚满眼眶。 还以为他找女朋友了呢。 原来是妹妹啊。 站在他旁边坦然说话的那个位置,本该是她的。 裴糯道:“在干什……”她合唇。 天空澄澈,鸟从阳光下飞过,叫声与刺芒割裂时光。 裴糯揽着衣服转身,头发触碰空中的云。 时间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那时她还不能接受和许畏分开,现在,她的心痛感大不如前。 如果他们继续老死不相往来,那迟到会放下对方的吧——她单方面的。 他在干什么都和她没关系。 裴糯睡了个午觉,睡得很沉。 猛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