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天还没有黑。 路边灯笼就亮了。 清风酒楼的灯笼格外亮。 站在灯笼下的县老爷的官服也格外动人。 江长天一家前来,并且还有侍卫相送。 县老爷下意识露出的迎客笑容。 结果看清来人,县老爷的笑容僵住了。 谁能想到,他堂堂一个县老爷,弯腰迎接的居然是昔日他手下的临时工。 他腰都有点弯不下去了。 他堂堂一县父母官,岂能对这样不孝不悌之人弯腰。 世道崩坏! 这时候杛栖迟却快步从楼梯上飞奔下来。 小跑着迎到了跟前。 “长天你可来了,就等你们了,弟妹快请进。”杛栖迟伸手就握住了江长天的手。 他的手热,江长天的手微凉。 江长天笑道:“夜航兄,没有想到才半日就再会了,你实在是急性子啊,收到邀请,吾立刻携全家来了,这是吾家大郎江枫,这是小女江瑜,这幺女棉棉,你见过。” 江枫和江瑜都恭恭敬敬行礼,口称:“杛伯伯。” 江棉棉也跟着喊:“饱饱!” 杛栖迟很满意江长天带全家连幼女都出席了。 而且身上都没有带武器。 他今日得了很多东西,随手就一个娃儿一件,塞了过去。 江棉棉又得到了一个玉佩,开心。 江瑜得到了一个金手串,很开心。 江枫得到了一块金牌牌,心想造反真好啊,钱真多。 其乐融融。 江长天似乎才注意到一旁弯腰低低的县老爷,有些惊讶的道:“老爷您怎么在这里。”看書菈 县老爷讪笑道:“特意出来迎你们的,快请进,请进。” 楼上,众人翘首以盼。 看着反贼头领亲自飞奔下楼去迎人,很好奇来的是谁。 杛栖迟早上拜访江先生,中午来的县城。 县城比坎儿村乱多了,乱糟糟的。 他们还没有来,县衙里的衙役自己都打成了一团。 还有趁机去大户人家抢劫的。 县老爷准备逃,又犹豫逃不逃。 众生可笑的模样。 两厢一对比,就显得江先生的特别。 古时,交通不便,路途遥远,人很少出门,认识的人范围有限。 古人感情更加充沛,一旦认定一个人,认定为知己,惺惺相惜,掏心掏肺,舍命相付。 因为不仅车马慢,寿命还短。 短短人生,得一知己,就要格外珍惜。 杛栖迟亲自迎接,亲自领路,把江长天一家人带到了楼上,并且带到了事先预留的主座上。 众人先看罗衣再看人。 看到来人衣裳简陋,连反贼穿的都比不上。 更加好奇了,是什么人,能让反贼这么隆重。 訾碌的义子訾干将早上没有去拜访江先生,他是武将,能动手不吵吵,对拜访什么先生没有兴趣。 不过义父也只是让他来协助杛先生的,所以他没有主导权。 来人居然是一家子,连婴孩都抱来了。 众人更加好奇。 等到看到江长天的脸的时候,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发出了抽气声。 听声音,是女子。 他们鸣县有这么丰逸绝色的男子吗? 这一瞬间,众人都忘了看衣服,只顾着看脸。 大户人家的贵女有极少出门的,此刻脸色通红,完全忘记了是来参加反贼的宴会的,反而像是来相亲的一般。 不过见到他身边跟着妻儿,有些女子稍微的理智一丢丢。 这是江长天第一次以本来真正的面貌示人。 而人群中江淮生第一眼没有认出那人是自己的弟弟江长天。 他是看到了江枫才反应过来。 因为他之前遇到江枫,也是看不惯他浪荡子的模样,像是教训荣儿一样把他教训了一顿。 他犹记得江枫看自己的眼神,怨恨的很。 江淮生问心无愧,他是因为江枫是自己侄子才出手教训的,若是别人,他看都不看。 他认出来那是自己的弟弟长天,接着就很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