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恨地瞪向站着不动的孙姑姑:“还不去拿药来!不然这经我就不抄了,看是你先死还是我们姐妹俩先死!” 孙姑姑大声呛道:“明明是公主非得要炭盆,这下好了吧!真当自己是金枝玉叶呢,臭毛病多!”说完便转头趾高气扬地走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立了什么大功呢。 李曦见李昀哭得止不住,自己反倒是收起了泪,哽咽着安慰她:“阿姐不哭了,多寿不疼的,真不疼!” 李昀难过得说不出话来,只抱着李曦努力平复着翻涌的情绪。 好容易等孙姑姑拿来了烫伤膏,替李曦李曦上完药后,李昀带着被堵得喘不过气的心情,开始抄经,总不能让受伤的李曦今天再挨饿。 有了炭盆,总算感受到一点稀薄的暖意,李昀略微松了口气,刚拿了笔还没开动,这恼人的破窗棂又吱吱呀呀地叫唤起来了,她烦不胜烦,没好气地起身,顺手抄起砚台,准备去揍一顿这破窗户,修理不好也要出口恶气再说。 李昀挟着怒意掀开窗户,一个黑咕隆咚的脑壳顶就突兀地映入眼帘。她吓了一跳,脑子还没作出更多的反应,手上的砚台已经狠狠招呼上去了。 砰地一声闷响,这颗脑袋的主人身体一僵,缓缓地委顿了下去。 李曦只看到自己阿姐砸了个什么东西,差点就惊叫出声,亏得李昀立刻示意他噤声,他才捂着小嘴跑到窗边,看看倒地不起的黑衣人,又看看李昀,亮闪闪的圆眼睛里满是大大的问号。 门外的孙姑姑隐约听到点动静,有些迟疑地问:“公主,可有事吗?” “没事,你不用管。” 孙姑姑听到后便没再言语,只安静守着门。静室里的李昀紧张不已,她动作尽量轻地将窗户打开,探出身去仔细打量这个被砸晕了的不速之客。 这是个穿一身黑衣的男子,身量挺高,年纪应该不超过三十,头发散乱,脸上满是污迹,看不大清长相,手中还拿着柄短剑,看这身打扮和装备,八成是个练家子。 李昀还没想好怎么处置这人,院子外又传来匆匆的脚步声和侍卫们的呼喝声。 “快,分成两队,绕到后面将院子围起来!” “你们是何人!两位公主正在静室替太后娘娘抄经,不可随意进出!” “奉摄政王殿下的令追捕要犯,谁敢碍事!” “卑职不敢。各位请。” 小院就这么一丁点大,李昀将侍卫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立刻就明白眼前这人恐怕就是摄政王要抓捕的要犯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那她肯定得帮他一把呀! 李昀使出了吃奶的劲儿,在李曦聊胜于无的帮助以及破窗户吱呀不停的掩护下,迅速将人从窗户拖进了室内,吭哧吭哧搬到了抄经用的大书桌下面,整理好桌幔,藏得严严实实。 幸好这人身上没什么血迹,不然这一路的痕迹还不好处理。 侍卫们闯进门来就看到一大一小两位公主都正襟危坐,专注无比地抄着经。 突然被一大群人破门而入,李昀有些不悦地停了笔:“你们是何人?擅闯静室扰了我们姐妹二人替太后娘娘抄经,你们可担待得起?” 领头的侍卫顿住脚步,拱手行礼道:“公主殿下恕罪,卑职奉摄政王之命捉拿要犯,并非有意打扰公主殿下。还望殿下让我等搜查一下静室,以免歹徒冲撞了两位公主。” 李昀的表情缓和了些,搁下笔,抬头望着侍卫头领,认真道:“这位大人不必多礼,本宫晨起后就在此间抄经,孙姑姑也一直在门外守着,并未见任何人闯入过。倒是方才听到窗户外似有响动,人八成是往后院去了,大人若不赶紧带人去的话,恐怕就要跑远了。” 侍卫头领似是被蛊惑了般,眼也不眨地望着这位嘉荣公主,少女不过十五六岁年纪,身形单薄瘦弱,面色苍白,容貌秀丽,一双眼睛尤其明亮,看着她的眼睛,就会不自觉地认同她说出口的所有话语,于是他怔怔地点了点头,有些含糊地道:“公主说的有道理,卑职等人不打扰公主了,这就去后院找人......” 一群人呼啦啦地退走,直奔后院。后院不见人,又马不停蹄地往后山去了,再没有回过这间小院。 直到一切恢复了平静,李昀才小心翼翼地掀开桌幔,露出了里面昏迷不醒的歹徒。 李曦也跟她凑在一起,一脸好奇地看着这个黑衣人,趴到李昀耳边小声嘀咕:“阿姐,咱们将这个哥哥藏起来做什么呀?” 李昀摸摸他的小脑袋,暂时没办法跟他详细解释,便哄道:“咱们跟这个哥哥玩个游戏,待会儿无论阿姐说什么,多寿都别多问,只管点头或是哭,可能做到?” 李曦立马小鸡啄米似的点头,表示自己一定好好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