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半夜三更叫魂呐!是哪个不长眼的,家里要死人了吗?”一道中年男声骂骂咧咧地传来,破木门紧跟着吱呀一声打开,露出了门后胡子拉碴衣衫不整的一个男人身影。 开门的男人一手举着蜡烛,嘴里接着骂:“不长眼的东西,你们哪儿来的?知道这是谁家吗就这么贵吼鬼叫的吵你爷爷睡觉?“ 李昀被气得不轻,但想到昏迷不醒的弟弟,还是忍气吞声地问:“打扰您了实在抱歉,您可是徐大夫?我妹妹病了,劳烦您赶紧给看看。” “丫头片子死了就死了,还看什么看......”话音未落,一道冰冷的剑锋已经抵上了这嘴里喷粪的徐大夫脖子,截断了他滔滔不绝的脏话。 “徐大夫是吧?现在能看了吗?”秦漠懒得跟他废话。 “能,能,您,您里面请......”徐大夫胡子乱颤,声音小了下去,哆哆嗦嗦将秦漠往里面让。 秦漠这才收起剑,抱着李曦进了门,正好撞见匆忙从后堂出来的一个中年妇人,看上去像是徐大夫的妻子。这妇人见秦漠一手执剑,一手抱孩子,也知道今晚遇上硬茬子了,不敢多嘴,只往丈夫身后一缩,等李昀也跟着进来后,才将门关上。 秦漠将李曦往正堂帘子后的床上一放,凶神恶煞地杵在床边,语带煞意地开口:“开始治吧。” 李昀第一次觉得秦漠拿剑抵人脖子的动作竟然有点帅气,跟在徐大夫身后进了门,也往床边一站。 徐大夫老实得跟只鹌鹑似的,在他们两人的监视下,仔细替李曦把了脉,检查一番后,小心翼翼道:“这孩子是受了风寒,我开个方子,马上抓药熬给她喝下,应该就没大碍了。” “那就开吧。”秦漠依然惜字如金,语气冷酷。 徐大夫连忙找到纸笔开好方子,递给冷面煞神秦漠过目。秦漠扫了一遍,开的小青龙汤,算是对症,又一一检查药量,最后淡声道:“麻黄减一分,抓药吧。” 徐大夫嘴角嗫嚅两下,却也不敢反驳,老老实实按照秦漠的吩咐抓了药,又让一直默不吭声跟着的自家夫人去熬药。 等药熬好端上来已是半个时辰后,岁始也找了过来,跟秦漠一起坐在医馆正堂中,两个高大威武的练家子就跟两尊门神似的据在桌边,徐大夫夫妻俩更是屁都不敢放一个了。 两尊门神瞪着徐大夫自己先尝过了药,才让拿去给李昀,喂李曦喝下后,又守了一个时辰,天渐渐亮了,但李曦还是高热不醒。 徐大夫的妻子,五官平凡皮肤微黑的妇人钱氏陪李昀一起守着,几番欲言又止后,终于小声开口道:“姑娘,得给这孩子换衣服,温水擦身,才好退热。” 李昀第一次亲力亲为地照顾生病的李曦,确实也不知道这些,闻言才反应过来,急忙从随身的包袱中找出一套李曦的衣服,钱氏也很有眼色地打来了热水,伸手就要帮她替李曦换衣。 李昀赶紧制止了钱氏,和气道:“不劳烦嫂子了,我来就好。” 钱氏闻言收回了手,人却没走,又帮李昀拧帕子。 李昀不动声色地瞟了眼外间坐着的秦漠、岁始和徐大夫,小声道:“嫂子,您去帮我多拿一条干帕子好吗?” 钱氏有些奇怪,但也不敢多说,放下帕子便转身出去了。 李昀这才松了口气,开始替李曦换衣服。李曦年纪虽小,但自理能力很不错,去清泉寺后没了奶娘在身边,又被李曦嘱咐绝对不能让别人脱衣服,已经勉强学会自己换衣,平日里顶多就是让李昀略微帮把手而已。 如今孩子人事不省,李昀自己也没干过给小孩换衣服这活儿,看起来简单做起来却不容易,倒腾半天都没穿好,正着急,忽然听到有脚步声走近,更是慌忙,只胡乱将衣襟一掩,就听到秦漠的声音传来:“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