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两日,王家兄弟依旧怨声载道地干着农活,温泉庄子上大大小小的伤患们依旧悠闲地养着伤,县令大人王延却告别了以往喝茶晒太阳的养老生活,被黑脸的赵谦撵着,掘地三尺搜捕神秘的抢船男人,简直苦不堪言。 茂县进出城的检查变得极其严格,衙役们挨家挨户查问外来人员,各处官道都设置了路卡,这么大的动静,赵管事自然一早就知道了,忧心忡忡地报给了秦漠。 秦漠斜倚在朝南的窗户旁,透过敞开的窗扉,正好能看到沐雪阁的小花园,李昀正带着李曦在荡秋千,笑闹声顺着春风断断续续飘进了聆风馆的书房。 “嗯......将各处的人手都收拢回来,准备好路引和马车,找机会去见见王延,养了好几年的貔貅,不指望他吐出点什么,好歹得摆出来镇镇场子。” “是,庄主。赵谦那里怎么办?” “呵,他那双死鱼眼只知道盯着我,那就给他送点线索去。田庄上的人手这几天也陆续撤回来,给那两兄弟露个空子。” “是,属下这就去办!” 赵管事偷觑了一眼自家庄主,差点没被他春风满面的笑容闪瞎了眼,心道不愧是庄主,仇人都快打上门来了还能如此淡定,啧啧—— 赵管事带着满心的敬服领命退下了,秦漠仍旧保持的先前的姿势,笑意不减,心中却泛起忧虑,沉船的事情终究还是引来了李绩手下的狗,李昀的伤却还没养好,这时候上路的话,她免不了又要吃苦头,公主殿下吃了苦头,他就要跟着被阴阳怪气,因为理亏还不好意思还嘴,唉。 * “都跟上,快点,别磨蹭!” 踢踢踏踏的脚步声从柴房简陋的门板传进来,吵醒了睡梦中的王家兄弟。 “嘿,二弟,咋回事呀?” “我的好大哥,大晚上不睡觉你干啥呢?”王二翻了个身背对着王大继续睡。 “外面的人好像都走了,你快起来看看。”王大压抑着激动,用脚踹了踹王二。 “走了?出啥事了?”王二也跟着清醒了,一骨碌坐起,蹑手蹑脚走到门板边上,趴上去听外面的动静。 脚步声渐渐远去,庄子上恢复了安静,只隐隐有几声虫鸣传来。王二大着胆子推了推房门,竟然一把就推开了。 王二心中一喜,鬼鬼祟祟地探头四处张望,四处屋舍灯火全灭,半个人影也没有。他挥手招呼王大,两人大着胆子出了门,做贼似的往庄子后门摸去。 一路顺利得不可思议,王家兄弟俩就这样逃出了庄子。飞奔在乡间田地里,兄弟俩都是重获自由的狂喜。 他们白日里跟着庄子上的佃农下地干活,时时刻刻都被佃农们盯着,晚上锁进破柴房,屋子周围也总是有人守着,兄弟俩好吃懒做惯了,自从得了孟家送的女人,便天天躺在家赚钱,多少年没这样干过农活了,不过几日便叫苦不迭,一直想着逃出去,却苦于没机会,谁曾想机会今天突然砸到了他们面前。 但这种天上掉下来的幸运只持续了半个时辰。 “站住!田里那两个,给我站住!” 王家兄弟被这声大吼吓得一哆嗦,脚下倒腾得更快了。 稀稀拉拉的火把从远处汇聚过来,呼呼喝喝地骂着“狗贼,别跑,站住”之类的词儿,快速靠近了狂奔的王家兄弟俩。 王二脚下一绊,摔了个狗啃屎,王大见状不仅没停下帮弟弟一把,反而跑得更快了。 “跑什么跑!狗东西!想累死你爷爷啊!” 摔倒的王二被身后持火把的人狠狠踹了一脚,捂着肚子哀哀叫唤起来,借着火把的光亮,终于看清了来人身上穿着的衙役公服。 “官爷,官爷饶命啊,小的啥也没干啊!” 说话间王二又挨了一脚,又高又胖的衙役像座小山似的杵在那里,居高临下指着王二骂道:“啥也没干你跑这么快?赵家庄连着几天遭贼,爷爷我蹲了一晚上才蹲到你俩,少不了你一顿竹板炒肉吃!” 这时候王大也被抓了回来,在外人面前,他又变成了沉默寡言的老实人模样。 王二听到衙役说抓贼,心道倒霉,卖力求饶起来:“官爷开恩呐,我们兄弟二人被人抓到庄子上干活,今天晚上才逃出来,真没偷东西,您饶了我们吧,我们真是好人啊!不信您去王家集东边的村子里打听打听,村里人都看到我们兄弟被抓走的!” “少跟爷扯这些屁话!都带回去!”高胖衙役一声怒吼,掐断了王二的陈情,众衙役们上前捆了王家兄弟,堵上嘴,浩浩荡荡回县衙去了,一路还乐呵呵地讨论着自家王大人竟然英明了一回,料准了今日守在赵家庄西边会逮到贼人。 王家兄弟刚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