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下移,抵住“他”下颚,往上一拨,嘴角那抹殷红血痕令他猝不及防,当下眨眼,带起羽睫细颤,心中有股微妙无声氲开。 收回左手的刹那,盛茗旭有了决断:“打他的人,先看起来,晚点再处置。” “是,将军!” 程勇见自家将军终于发话,且指向明确,赶紧挪几步靠过来,揣着小心脏试探问:“将军,要找军医给这小兄弟瞧——” 话还未来得及说全,盛茗旭直接一个“不用”堵住了他的多嘴。 程勇大脑秒切一片空白:“……” 盛茗旭瞥了呆滞爱将一眼,云淡风轻道:“他自己就是医生。” 医者咋自医?难道他猜错了?程勇压了压喉,困惑透满整张脸:“那现在——怎么处置这小兄弟?” 盛茗旭抬头,扫了一圈帐内众人:“去抬张床过来,把他放上去。” 众人一听:“……” 程勇脑子直接打结:“?” 回神过来的士兵赶紧领命,恭敬复道:“是!将军!” 五分钟后,该军帐内的场景就变得特戏剧性。 偌大一个军事沙盘旁,围着众将士,继续未完的作战谋划。盛大将军威名在外,世人皆知他虽小小年纪,可素来深见远虑,足智多谋。当今天下,勇与谋这块,寻不出一个真正能与他抗衡之人。 而距离一群赤胆忠心骁勇善战的盛军部将两米处,则放着一张抬进来搁置没多久的木床,床上呢,笔挺躺着一个怎么看怎么惨的陆芸,仍是双眼紧闭,未任何苏醒的迹象。 盛茗旭一边部署各项,一边抬眼扫床上之人:“北军内部我们的棋子已安排妥当了吗?” 左将军刘律接:“将军,已安排妥当。” 盛茗旭脑中闪过那张五年不见的脸,彼此既是儿时玩伴也是互相最深信不疑之人,今晚一战,关键之事交由“棋子”去做,他完全信得过,但还是忍不住担心对方安危。 程勇身为中将军,见自家将军忽陷沉思,忍不住问:“将军,您可是有什么忧虑?” 盛茗旭低沉道:“这样,马上传令下去,让‘棋子’火速献计北军那丑八怪,告知他我军临时决定先他们一步主动出击,让那丑八怪将计就计,待我军渡河渡到一半时,让他们全军出击,这样就可一举歼灭我军主力!为了提升‘棋子’进献此计策的可行度,在我军渡河时,建议那丑八怪下令北军全部后退,留出一些空间容我军渡河,以此确保我军一定中计,进退两难,于涌江内被北军击至一溃千里。” 右将军成明一听,前后一串联,心中忍不住暗暗叫绝,此计甚妙,就怕北军那丑八怪统帅不采纳为他们“量身定制”的“妙计”。 程勇也在琢磨这一点:“将军,那万一北军那丑丑的统帅没采纳‘棋子’进献的良策?” 五年前盛北两军初次交战,“棋子”率军,也将他带去了现场沉浸式学习,而北军统帅那不可一世自命不凡的模样,令盛茗旭至今印象深刻。 想到那张奇丑无比却顾盼自雄目中无人的脸,盛茗旭不由地嘴角一勾,笃定道:“他会,不仅会采纳,还会为忠心耿耿效力于他整整五年的部下拍手称快,会打心底觉得这部下五年前被其虏至北国,非常之正确。” 三位副将默契十足,不约而同道:“是!将军英明!我等誓死追随将军!” 他要让北军三十万兵力,从优势转为劣势。盛茗旭想到这,缓了缓气息。 或是三部将这声吼,床上的人又是微微一动,惹得他再度投眼望去。 不断有人中气十足高喊“将军”,陆芸被一阵又一阵醒聩震聋声袭脑,意识从沉沉昏迷中抽离,慢慢拢聚脑袋。很快,全身酸疼变得清晰,睁眼的刹那,她下意识扭头朝有人说话的方向瞥!这一瞥,吓得她赶紧摆正脑袋,重新闭上双眼,继续装昏睡。 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不懂知恩图报之徒派了个极其粗鲁的人去捉她,任凭她练过散打无奈绝对力量之下男女悬殊,情急之下赶紧故意装晕,想着能避开对方一顿拳打脚踢也是好的……可谁能料到,那不知轻重的玩意把她扔马背上带回,一路狂奔把她真给颠晕了过去! 从前她晕船晕大巴,如今又多了一个弱点:晕马。 这好不容易死里逃生,一睁眼又瞧见那阎王!陆芸初初判断了下眼前形式,她并非躺在地上,应该是类似床板之类的东西,总之,离地面有点距离;可两米之外,明明有一群男的围在一军事沙盘边喋喋不休,这又是什么情况? 这不是梦,她笃定。 不知为何,这会又没了声,陆芸实在躺得腰酸背痛,一嘴咸腥味也令人极其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