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自醉,往日种种历历在目,盛翟明显有了零星醉意,眸中尽泛隐隐泪光,“无论何时,无论何地,你能相信的,永远只有你自己。唯有这样,才能真正立于不败之地!虽然偶尔难免孤独,可这样的孤独,是成大事者必备的!” 盛茗旭望着脸色愈发红润的兄长,觉得他可能真的有些醉了,犹豫要不要劝他就此歇息。 盛翟却意犹未尽,举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对了,还有一点,是这五年来大哥最想与你分享的,一个人,千万不要对另一个人,太当真!若太当真了,无论何时何地,那人便能轻易伤你!大丈夫,一定要心狠!绝不能心慈手软!” 这番感悟来得突然,盛茗旭难懂,亦难接,只好一知半解点点头,以作回应:“……是,大哥。您该洗洗睡了,时候差不多了!” 上一回两兄弟这样推心置腹,五年前了,盛茗旭记不太得当时两人吃了什么说了什么,唯一印象深刻的,便是从头至尾,都是盛翟说,他听,正如此刻,如出一辙。 盛翟缓慢摇摇头:“再喝会,再聊会,好久没这么高兴了~” 盛茗旭想了想邻帐内那张脸,抿了抿嘴,点头道:“好,那咱们就再喝点~” . 也是奇了,明明令人不安的家伙连人带床搬离了她的视线范围之内,可这一夜,独享一帐的陆芸睡得却不安稳,总觉得脑中乱糟糟一片,各种声音混一块敲打着她的神经中枢,期间还不停翻身,甚至数度恍惚睁眼…… 寅时一刻,盛茗旭将完全醉酒的兄长架上自己那张刚搬回的大床,稍稍帮他整理一番后,便径自出了主帐,低头往邻帐走。 当时那张脸估计吓得够呛,又紧张又惨白…… 盛翟气势汹汹挥剑闯入,是个男的都怕,更何况一个小女子……还在养伤期。 无论如何,得确认下人没事,他才放心。 守在帐外的士兵正要出声喊“将军”,被他及时用手势制止,盛茗旭轻撩帐帘,提着步子,尽可能动作轻微不出响,待一步步走至床前,视线落到被窝外的一双手,第一时间俯身去帮忙。 将被子前后都过了遍,已完全将人裹住,他才直起腰,眉眼跟着一松:好像有了点血色,没那么苍白了,只是这一对细眉,不知为何蹙得甚紧,难不成在梦什么不好的事? 目光落至一旁的衣物,盛茗旭心中隐隐一动:穿着未必舒服…… 按这日子来算,又该换药了。 只是这回要怎么换? 之前她昏迷卧床,他帮忙换也就换了;如今她已醒,男女有别,自然不会乐意男子出手帮忙……这军中上下皆男儿,若他不合适,便也没第二人选了。 盛茗旭心中来回,想不出个合适的法子,最后只好暂时放放。 眼下他得尽快寻够那草药才是! 对付箭伤,没有比那东西更有效的! 待他采足,捣成浓汁,哪怕让她自己换,也不是不行。 心中主意已定,夜班探帐之人起身,决定先撤,再不回去睡天快亮了。从白天忙到此刻,身子已然乏重。 殊不知在他转身的片刻,床上人迷糊中睁开惺忪双眼,冲他背影抬了抬,而后又重新沉沉闭上。 . 醒来的刹那,陆芸觉得自己发烧了。 伸手一探,果不其然,热度不低。 紧跟着,整个身子都觉得累得慌,无比乏力,完全没有能从床上支起的那点劲。 一通思量,决定还是继续睡一会。 . 盛茗旭策马送走兄长后,特地去外面跑了一趟,之后便马不停蹄回了军营。 夜幕已下。 日子越往后,太阳落山越早。 想着一整日都未见,他便一刻不停往另一处帐子走,手上是一包干净的新衣服,尺寸应该会合适不少。 总说这么久连套合身的衣服都不给,的确也说不过去。 还有一小罐草药,是他寻了两日才寻到的,攒到手也只一点点,先拿来用。 额头汗涔涔的陆芸听见有人走近,撑开沉困眼睑,对上那张脸,哑然失笑:不知他来做什么。 盛茗旭见她神情迷离,半阖眼眸,不同往常,赶紧大步靠近,弯下腰,伸手去探她额。 这么烫!盛茗旭心中惊呼,看来昨晚盛翟还是把她给吓到了!人看起来都有些烧糊涂了……完全没了之前同他斗嘴的精神气,焉焉的模样甚是无力。 “你还好吗?” “睡着了?” “我先给你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