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书月顿时瞳孔震惊,突然想起那日言散在衙门外说的话,赶忙转头,死死地盯着在悠然自得擦剑的言散。 言散放下剑,无奈叹气:“你就住我隔壁,昨夜可曾听到有动静?” 云书月低头思忖,强行为自己的怀疑辩解:“那谁知道呢?你堂堂一个武功高强的江湖侠客,骗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那不是说来就来!” 言散收剑回鞘,语重心长道:“云老板,我只是直来直往,不是傻里傻气。他都已经判斩了,我杀他干嘛?” “也是。”云书月自顾自说道,“那严捕头这趟来是?” 严捕头放下茶杯:“周大人命我唤你们二人前去,等下我还要去一趟城主府请明城主。” 云书月起身,对着言散面前的桌子,顺手敲了敲:“行吧,那我们先去衙门。” —— 二人刚到衙门门口,就被官差带到了大牢里。 大牢建在地下,四周暗无天日,唯有墙边一点烛光可以照亮。刚入门口,就能嗅到一股潮湿的腥臭味,让云书月不得不掩鼻而行。 官差将他们带到了大牢深处一个已经开了门的牢房门口,里边的周柏背手而立,仵作打扮的男人蹲在地上检查尸身。 周柏对着他们微微颔首。 仵作也刚检查完贾郑奕的尸身,站起身来扶着墙边,捶了捶自己的膝盖。 只见躺在地上的贾郑奕七窍流血,十指指尖皆有磨损的血迹,死状极惨。靠近膝盖高度的墙壁上,皆是一道道深约半寸的血痕,想来应该是贾郑奕死前造成的。 云书月率先开口:“不知周大人唤我们前来是为何?莫非是觉得我们与贾郑奕的死有关?” 言散听言,拉着云书月的手腕,将她护在身后,盯着周柏的目光中暗藏杀意。 周柏义正言辞回答:“云老板与百花门走得极近,而这百花门既善医,更善毒,在下的怀疑还算正常吧。” 云书月还未反驳,门外就传来了花似霰的声音。 “要这么说,那我花似霰的嫌疑不是更大?你说是吧,明城主。” 明鹄与花似霰一同走进牢房,明鹄难得地一本正经看着周柏,而花似霰的目光则停在了贾郑奕的身上。 周柏似笑非笑回答:“在下不过合理怀疑,见谅。” 仵作这时才解开掩面的布片,说出刚才的检查结果。 “贾郑奕是中毒而亡,毒发应该就在昨夜。至于是什么毒,恕小人力有不逮,看不出来。” 花似霰微微弯腰,绕着贾郑奕的尸身走了一圈,又从发间抽出一根银针刺破贾郑奕的其中一根手指,手指留出的血颜色很奇怪,有种似黑非黑,暗暗泛蓝的感觉。 她这才起身回答:“虽说我们百花门善医更善毒,但这江湖中,又不止是百花门善毒,药灵谷虽说医名更甚,却也是会毒的。” 明鹄猜测:“所以花门主推测,这毒是药灵谷研制的?” 花似霰摇头:“非也,此毒名唤‘肝肠寸断’,中毒者七窍流血,血呈异色,是我师姐多年前研制的,也只有我师姐会。只不过,我师姐二十年前就已经叛出师门,下落不明了。” 周柏的眉头拧得更紧了:“那还请问花门主,可知贾郑奕为何会身中此毒?是否与贵派师姐有关?” 花似霰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谁知道呢?这毒只有我师姐会,我又不会!况且,调查是你们衙门的事,又不是我百花门的事,更不是平民百姓的事。” 明鹄当即心领神会:“花门主有理,既是如此,我等便先告辞了。”说完,给云书月和言散递了个“一起走”的眼色,转身离开。 云书月和言散也跟着明鹄和花似霰的身影,一同离开大牢。 只不过才出衙门,便看见周蓉满脸焦急地在门口踱步,一看云书月出来,赶忙上前。 “掌柜的,你可算出来了,店里有一伙人闹事,徐飞还被打了,你和言大哥赶紧回去吧!” —— 云书月紧赶慢赶,总算是回到了云来酒楼,才一进门,就听见有人叫嚣。 “我管你们掌柜的和城主还是百花门有啥关系,今天这霸王餐,老子我是吃定了!” 只见一个拳头比云书月脑袋还大的粗莽大汉,鄙夷地扫视着墙边两个瑟瑟发抖的伙计,一把提起试图拦路的徐飞,然后一个用力,将徐飞往门外扔。 周围几桌坐着七八个与粗莽大汉同样风格打扮的汉子,此时正哄堂大笑。 幸好言散回来得及时,接住了即将落地的徐飞,待徐飞稳住身形,才走入店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