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书月听后惊恐,她以为杀手是为霍家而来,但是现在因为一味“甘草”,她才发现三个多月的穿越生活好像在一场棋局中。 如果第一批追杀她的杀手与这一批是听命于同一人的话,而杀手口中毒囊和阳城无差别中毒案的毒药里都有“甘草”的话。 这一条条指向不明的线索让她不敢再往下细想。 原本倚坐在太师椅上的华似雪,突然身体前倾,眯着眼睛看向云书月,饶有兴致道:“云小鬼,你到底是什么人?” 云书月叹气,没有直面回答华似雪的问题,转而问起:“那前辈,配毒的,又是你的哪位故人?” 华似雪的眼神里流露着复杂难言的情绪,似重遇故人的感慨,却又有些难明的失望。 “亡夫的小师弟,刘川谷。曾听亡夫说过,刘川谷无论何种药方,都喜欢加甘草。加之此人医术天赋甚高,下毒的,恐怕就是他。但是老头说了,他已经被逐出药灵谷。” 云书月看向言散,朝杀手方向扬了扬下巴。 言散当即心领神会,一拳将杀手揍醒。 眼看着躺在地上的杀手被言散揍得像是蠕动的蛆虫一般,云书月挥挥手,让言散住手,自己则死死地盯着杀手,试图用眼神压制住他。 见杀手不再挣扎,才威胁道:“你回答我问题,我给你一条生路,不然……”说完,用手比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杀手谨慎点头,才被言散拔出了口中的抹布。 但三人都没想到,杀手可以说话了的第一件事,不是求饶,也不是叫嚣,更不是暴露主使,而是咬舌自尽。 杀手的行为干脆利落,不带一丝犹豫,甚至连言散都没反应过来,就这样死在了三人的面前。 云书月近三十年的现代教育,加上生活在和平年间,让她直到现在,也很难接受有人死在自己面前,还是这种痛苦的死法。 她愕然道:“我,我没想过他会这样。” 华似雪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我虽然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但应该不是个坏人。他们这种杀手都是死士,除非任务完成,否则没有生的可能,别怪自己了。” 言散虽不善言语,却也点头:“他自尽在这儿,也比他任务失败活着回去要好得多。任务失败,只会死得更痛苦。” 说是这么说,云书月还是被震惊得半晌说不出话。她以为的开挂逆袭,不过是建立在众多人的苦难之下。 无论是言散,还是华似雪,又或者是明鹄花似霰,是他们在维护着她生活安稳的假象。外边的世界危险一点没少,甚至比她想象中的还要险恶。 如果他们没有足够的强大,那死的,又会是谁呢? 云书月痛苦闭眼,不想看到面前的场景,却也不想对二人,特别是她在这个时代的第一个朋友,三番五次护住她的言散,有所隐瞒。 她深吸一口气,受没有与原身记忆融合的限制,她只能从霍家灭门那晚说起。 “七月初一当夜,滇州首富霍家满门被灭,我侥幸逃脱,却仍被杀手穷追不舍,追踪至越州阳城……” “这次他们任务失败,我不晓得下一次主使之人会派些什么样的高手前来,我已自身难保,二位可另寻良木。” 华似雪轻笑:“且不说你与我师妹有旧,就冲你为人,我也是愿意留在云来汤品馆的。别妄自菲薄,高手又如何,说得跟谁不会打架似的。” 言散双手抱拳:“东家,你答应我的‘九转还魂丹’可还没给我,我又如何能走?” 云书月以往行万福礼,多是半真诚半调笑的意味,今日她却行得格外真诚,“华大夫、言少侠,多谢!” 华似雪浅笑点头,却问起:“霍家到底是得罪什么人了?竟然招来灭门之祸!” 云书月摇头表示不知,没有原身记忆的她,连猜测的方向都没有。 言散趁着天色渐暗,扛起杀手的尸身,三两步跳上了房顶,消失在夜色中。 华似雪起身,帮着将卧房和花园的血迹清理干净。 云书月振作起来,走进厨房给二人准备晚饭。 刚才的事情仿佛一场梦境,三人绝口不提。就连吃饭的时候,华似雪还休闲地与云书月斗嘴,平分秋色之时还拉着言散当裁判。 —— 日子有条不紊地继续着,北风渐起,带来的不止是寒冬,似乎还有一些让人不知如何反驳的流言蜚语。 汤品馆经过了开业那十日的恶战之后,云书月再也受不了这种强度的生活,将汤品馆每日的营业时间改成了巳时开门,酉时关门,让大家都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