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直到傍晚,在地上足足躺了一个白天的江桐才醒来。 期间云书月还叫言散呆着厢房里看着江桐,自己则先回店里安大家的心,离开前还不忘吩咐鹿鸣将厢房里的脏污清理干净。 江桐起身的动作宛如一个七八十岁的暮年老人,直到他无奈叹气,言散才扶着虚弱无力的他坐在了太师椅上。 云书月一边啃着苹果,一边翻江桐桌上的话本解乏。 江桐先是锤了捶自己的双腿,才假装惊讶问起:“多谢云老板今日救命之恩,不知云老板是如何救我的?” 云书月抬眼,直到啃完一整个苹果,才回答:“江老板,别装了,言散已经都跟我说了。” 江桐顶着苍白如纸的脸色讪笑:“原来如此,没想到二位如此无话不谈。” 云书月不理会江桐的阴阳怪气,直直问道:“你自己大概也能猜到中毒原因,你的婢女信得过吗?” 江桐能独自管理阳城分舵分布的所有暗探,就证明了他绝不是个傻子。云书月的话虽未完全点明,但也足以让江桐明白前因。 他点头:“鹿鸣也是天机门的人,没有害我的理由。按我吩咐,药应该也是她煎的。” 云书月还给江桐一个阴阳怪气的微笑,“江老板还真是相信自己的同门啊!” 她突然脸色一变,断言道:“那就只有药房的人了。” 言散大半天都没说话了,此时却突然冒出一句:“你们觉不觉得,衙门的人也来得蹊跷?” 江桐愕然,昏迷过程中的他并没有参加这段剧情,所以他选择闭嘴。 云书月点头:“对,衙门的人,会是谁通知衙门的人江桐中毒的事?难道是下毒的人?” 江桐疑惑道:“你们已经知道是谁下毒的了?一连三个月的无差别中毒案也是他的所作所为?” 云书月承认:“华前辈已经有所猜测,只是我们还未能找到他的藏身之处。” 她突然灵感一闪,不怀好意地盯着江桐,“江老板既然是天机门的人,那不如与我们一同寻人可好?” 就连云书月身后的言散也对着他暗暗点头,他只能假装坚强地接下云书月的建议。 云书月兴高采烈起身:“既是如此,合作愉快。我与言散先行一步,就不打扰江老板你休息了。” 说完,带着言散大步离开,完全不顾名字在阎王簿上若隐若现的江桐的心情。 —— 云书月抬头望天,今夜是十六,月亮也格外得圆。她原本打算放空一会儿,今天用脑过度,她总觉得脑袋时不时在嗡嗡作响。 但言散却没打算放过她,说出了自己的猜测:“我觉得店里有问题。” 云书月继续抬头望天,“能没问题吗?华前辈今天可是被衙门的人带走了,再加上最近的风言风语,这营业额可真成问题。” 她见言散半晌没回答,突然想到,言散说的好像是别的“问题”。 她侧目看向对方:“你是觉得向衙门通风报信的人,是店里的人?” 言散才点了点头。 云书月嘴里喃喃道:“确实应该是店里的人,你来找华前辈的时候没有遮着掩着,江桐身边的婢女也是自己人。可如果是店里有内鬼,那他应该是去通知下毒的人,他为什么要通知衙门?” 言散双手抱臂:“说不定他都通知了?但是找衙门这件事,我想不通。” 云书月举起双手伸了个懒腰,“那就不想了,我做人讲究一个‘船到桥头自然直,答案到底总会现’,等着就好了。” —— 只是才不过三天,云书月没有等到她想要的答案,却等来了江桐的坏消息。 “藏身之处大概是找到了,却已经人去楼空。他们为了毁尸灭迹还放火,但老天有眼,当晚就下了一场大雨。”江桐和婢女鹿鸣骑在马上为二人带路。 因为江桐他们来得早,云书月连早饭都还没来得及吃,只能一手握着缰绳,一手拿着夏知意早上做好的发糕在啃。 言散倒是起得早,只是刚练完剑那一身的汗,让被湿衣服贴着的他周身不舒服,一边骑马还一边抻直了身子。 他们最后停在了距离阳城三四公里外,西南方向的一处山脚下的荒废小院门口。 江桐还回过身提醒云书月:“赶紧吃吧,到了里边,你可就吃不下了。” 云书月完全没有了二人初见时的拘谨和装,冷哼一声,三下五除二的,将发糕全塞进了嘴里,还差点给自己噎着了。 幸好有言散递来的水葫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