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的湖里只剩残荷。岸边怪石垂柳似乎在诉说着当年的繁盛,只是因此刻的风雨正盛,更显破败。 明明是一个已经破败两年的地方,贺兰温言却不知在哪儿找到一套茶具,和一盒不知放了多久的茶叶。 她熟练地取碳烧水,宛如主人家般,见云书月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才浅笑解答了云书月的疑虑。 “别人说这儿先前是个谢馆秦楼,现在是个鬼宅,我却是生在此长在此。即便坊间传闻,我也时常过来回忆往事。这茶叶,是我放在这儿的。” 云书月这才腆笑着喝下贺兰温言泡的茶。 莫循之还是一副防御之姿,径直问道:“敢问贺兰夫人,为何要在此地装神弄鬼?” 贺兰温言倒茶的手一顿,原本乖乖落入茶杯中的茶水,此刻洒满了桌面,沾湿了她的裙摆。 她抬眼看向莫循之,面有戚戚道:“若是能有个落脚的地方,谁又愿意像个游魂一样不见天日,始终呆在这鬼宅中?” 云书月放下茶杯,“这些虽说是小伎俩,但光靠你一人可完不成。说吧,此处还藏着多少人?” 贺兰温言抬手拿过抹布,将台面上的茶水拭去,抬眼于云书月对望,这才问了一个问题。 “敢问几位冒着风雨之势来此是为何?三位看着正气凛然,就容不下我等,即便是一个腌臜地也要夺去吗?” 莫循之倒是无所谓地耸肩,“我本是受人之托来捉鬼救人的,现下无鬼,自然就与我无关。” 言散看向云书月,径直将选择权丢给她,“我听命于她。” 现在问题的关键落在了云书月身上,几人的目光齐齐看向云书月。 “得,最后的冤种还是我。”她顶着几人目光叹气,“我做决定前,总该知道事情的前因,才能判断我选择的后果吧。” 此时屋外风雨愈大,而屋内鸦雀无声,贺兰温言缓缓道出往事。 这鬼宅被赠与白寻青前,是贺兰温言主家用来豢养“瘦马”招待贵客,收集朝廷江湖信息的腌臜地。 而再往前,是挂名在前庐城知州夫人弟弟名下的,一处前知州用来招待同僚狎妓豪赌的私宅。 因为前知州如同“土皇帝”般的豪横举动惹得太子不快,所以被太子使计在知州的位置上扒了下来。这处宅子也就被太子当成礼物,送给了出谋划策的军师。 她贺兰温言是家生子,所以身契一直被卖了又卖,辗转几手,到了现在的主家手上。即便这样,这处的腌臜从未变过。 那是一年春入夏,一位富贵一时的丝绸商,嬉戏之中马上风死在了这儿。 贺兰温言即便低眉,也难掩面上的痛苦之色。 “那丝绸商的命是命,我们小姐妹的命就不是命吗?欢言可是被主管生生鞭打致死的!药是主家让下的,锅却是我们这些弱女子背的!” 云书月磕磕盼盼地叫停贺兰温言的话,“不是,你等等,那个人马上风是因为你们给他下药了?” 贺兰温言抬手拭去泪痕,长叹一口气,“对,起初虽不知主家意欲何为,只当是为了客人痛快。但后来那个丝绸商的家产被分割吞并,我才晓得其中谋划。” 云书月若有所思道:“此招甚是肮脏毒辣,一点后路不留,只是可惜了你们。” 言散听此,皱眉叹气,哑口无言。 反倒是莫循之一脸不明所以的样子,问道:“在下不懂,仅是这样,就能让此处荒废?” 贺兰温言身在这腌臜事中,不知该如何解释,才能让长在四象派内,一脸正气的莫循之明白其中毒辣。 幸好云书月三五句就道明白了其中关卡。 “这就好比有人哄骗你师父来此,还给他下药至身死。可他的弟子内没有一个能担大任,连你也不行。你就只能看着四象派的繁盛一夜崩塌,而你师父污名遍地。 罪魁祸首借此蚕食分吞了你们四象派的基业,让你们遗臭万年。而你们即便知道真相,也只能看着下毒之人丢出来的一枚无用棋子来顶锅。” 听完云书月的话,莫循之的脸色黑了一半,“这么说来,着实歹毒。” 贺兰温言点头,承认了云书月的说法。 “正是如此,我们这群人里不乏身契捏在主家手中的家生子。还有被买来招待贵客,哪怕是死了裹上草席往郊外一丢,也不会有人来寻的浮萍。” 莫循之原本黑了一半的脸色,在听了贺兰温言的话后,变得比狂风暴雨的天空还要黑上几分。 “我曾听邱城主说过,此处一个月内,一连五人投井,这是?” 贺兰温言眼眉低垂,嘴角轻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