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又一次不明所以的二人,目光最终落在了王希蕴身上,缓缓道:“只有你,能让你们二人都活下来。” “我要怎么做?”这是在不是一个好的消息,突然两人的性命都落在她肩头让她心中压力骤增,她下意识看向时遇,却见对方不知已经看了她多久,其中含义庞杂,让她不由垂下眼睑,再次向姝好发问。 姝好却骚了骚发髻,慵懒道:“这我哪能知道啊,知道的话就亲自帮你们破局了。” “不过嘛,”姝好施施然地站起身,看向王希蕴的眼神像只狐狸,她抿唇笑:“我能感觉到,你身上有很厉害的本事,一定一定要把它拿稳喽。” 她一连说了两个一定,王希蕴不由怀疑她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随我来。”不等王希蕴反应,姝好起身往后屋去。 “做什么?”王希蕴依言起身,以为姝好还要告诉他们一些关于死局之事。 却见姝好侧了侧脸,面上有些无奈:“你不是身子不好?给你取些补药。” …真是傻了,竟然忘了来意。 身侧时遇发出一声轻笑,他的情绪已经收拢干净,看不出什么异样。 他将王希蕴按回椅上,温声道:“我去,你歇着。”随即转身进了后屋。 王希蕴看着他的背影,知道对方应当是有什么话要对姝好说,便安稳坐下,去思考刚刚自己排好的那些不好开口的疑问。 首先便是他们为何非死不可。 那样绝对,除了那一点点活下去的可能性外再没有一点转圜的余地。 显然的,他们两人的死因有什么关联在,甚至可能因为一个缘由死去。 她与时遇除了皆是死而复生之外,还能有什么共处? 虽然她从前听都没听过月延巫术,但感觉是项厉害本领,连它都看不清,那定然不是什么被杀害这样,能轻易想到的理由。 加之那个两年内必死的条件,恐怕姝好指的必死,与他们二人前世都因两年后齐弈年谋反而死,后又重生有关。 两年后是他们本该死去的劫数,可难道今生,他们还是避不过吗? 哪怕逃到天涯海角,也躲不掉吗? 那她这么多天做的这么多事有什么意义? 王希蕴突然有些无措,赶忙将思绪倒回,强迫自己将先前的分析全部推翻。 又没有证据,自己所想也不过是猜测,既然是猜测,那就没什么好怕的。 别慌别慌,王希蕴深吸口气,心跳渐渐平静下来,抬眼却看到那个少年从门后漏出半颗脑袋,透亮的眼睛小心翼翼地望着她。 这个少年,是姝好的孩子? 王希蕴冲他笑了笑,本以为他不过见着生人好奇才过来偷瞧,可没想到少年见着她的笑仿佛得了什么鼓励似的,从门后钻出到她跟前,伸出一捏成拳的手,好像要递给她什么东西。 王希蕴有些不解,却还是按照他的意思,摊开手掌接过那物件,待那少年将自己手移开后,王希蕴才看清是一个小小的锦囊。 看她疑惑的眼神,少年抿抿唇,开口声音沙哑:“拿着、不好、用。” 他不太会说中原话。 王希蕴看着他的表情,想了想,将他所言的三个词简单拼凑了一下,试探问:“是‘拿着这个锦囊,出现了不好的事情再用’的意思吗?” 少年闻言先是迟疑了片刻,而后又肯定地点了点头,他想笑一笑,可才扯开唇角,后堂那边传来动静,还没等王希蕴反应过来,少年便一溜烟跑走了。 在帘掀起的那一刻,王希蕴迅速将锦囊藏至袖中。 “好了吗?”她站起身来,双手拢在袖中,笑盈盈地看向两人。 时遇点点头,他的姿态比进去时更轻松了些,将两大包药拎起来晃了晃,笑道:“可以了,我们回去吧。” 王希蕴有些好奇他们刚刚在后堂说了些什么,可时遇既然特地与姝好独处,那便是不希望她知晓,既如此,王希蕴想想也就罢了。 两人拜别姝好,从医馆出来时将近黄昏,远处民居炊烟缓缓上升,金橘色的日光浅浅铺在道上,哪怕刚刚还有着一星半点的郁闷,此刻也一扫而光了。 两人此刻反而不急了,并肩慢慢步行着往皇宫处去。 “你预备什么时候画神?”时遇微微侧头,率先开口。 “今晚。”王希蕴毫不犹豫,“此事拖得越久越不好,早些尝试,万一有误也有时间补救。” “你倒拼命。”时遇笑道。 王希蕴亦笑,少见的没有回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