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体太沉,金色的胖鸟跌跌撞撞,刚飞进窗框就砰的一声直线掉落,生生将青石地砖砸出了个坑。 “这……” 屋内三人均吓了一跳,从人眼的角度来看,简直就像是块黄金从窗外砸了进来。 李堇娘第一次见如此滑稽的鸟,揉了揉眼睛才确信地上摔得两脚朝天的东西的确是只鸟,而不是个金块。 她还没反应过来,万流云看清地上的鸟儿,却忽然脸色大变,猛地蹲下身。 “神兽大人?” 神兽? 李堇娘缓过神来,也意识到飞进来的这只鸟不是普通的鸟了,毕竟普通的鸟早摔死了。 虽然地上的鸟双脚朝上,直挺挺躺着一动不动,看上去和死了也差不多 “难道说……是金翅大鹏大人?” 钱伯方也反应过来了,猛地伏下身,毕恭毕敬地向地上比麻雀大不了多少的小鸟行礼。 李堇娘愕然看着这一幕,虽然心中疑惑,但也随着俯下身。毕竟这两人境界高于她,应该不至于认错。 只不过,这是金翅大鹏? 地上的金翅小鸟朝天的两只小脚抖了抖,忽然猛地一个翻身,“朱雀,老子踹你个仙人板板!” 鸟嘴里吐出人话来,还是骂人的话,即便已经有了心里准备,围在一边的三人还是被吓了一跳。 连万流云和钱伯方这般有城府的人抬起头来,眼角都微微抽搐。 “它说什么?朱雀神怎么了?” 这鸟骂人居然还是南方口音。钱伯方见多识广,看向三人中唯一的南方人,“李姑娘,你听的懂鸟大人是什么意思吗?” 李堇娘抬起头,表情有些精彩。 “仙人板板”在南楚方言里类似“那啥你祖宗十八代”的意思。 这位金翅小鸟,刚刚在话中用一种不太尊重的方式……问候了朱雀神的祖宗。 听完李堇娘委婉的解释,万流云的表情也精彩起来。 但她到底是开了那么多年花楼的人,还是稳得住。她转身从柜子里取来一只雕花木盘,铺上金色绢布,捧到地上小鸟的面前。 原本气得炸毛的金翅小鸟瞥了她一眼,目光有些意外,歪了歪头,蹦到了托盘上。 万流云捧起盘子,将金翅小鸟放到了茶几上,三人这才不用一直蹲在地上。 许是被万流云的礼遇平息了怒气,金翅小鸟用鸟嘴梳理了下羽毛,平静了下来。 “唔,没想到这里居然有认得我的人。” 钱伯方笑了笑,“当年在南楚,小人曾有幸瞻仰大鹏大人的尊容。请问神兽大人飞来北方有何贵干?” 刚刚平静下来的小鸟顿时又炸毛了,“我不是飞来的,是被丢过来的!” 呃…… 联想到刚刚这鸟出口成脏,万流云试探着问道,“是朱雀神大人,送您来的?” “没错,”金翅小鸟磨牙,“祂让我来这里找一个人,传个话。” 想它堂堂一高阶神兽,居然被当作信鸽使! 金翅大鹏暗暗发誓,下一次朱雀说要请它吃顿好的,它打死都不会去! “找谁?”钱伯方轻声问道。 其实他心里已经有数了。 隔千里之外,将级别如此高的神兽如此精准地隔空丢过来,金翅大鹏要找的人一定就在这房间内。 金翅小鸟地瞥了屋中一眼,视线锁定在李堇娘身上,没好气地道,“南楚太子妃。” 屋中安静了一瞬。 李堇娘确定这鸟是在看她,但她却听不懂这鸟的话,“你说什么人?” “南楚的太子妃啊,”金翅大鹏不耐烦道,“如果我没猜错,就是你吧?” “神兽大人,您可能弄错了什么,”李堇娘脸色难看起来,“小女的确曾和南楚王室有过婚约,但那不过是和陛下的二王子之间。” 姜元元并非南楚的太子,他在南楚王室非嫡非长,只是妾室所生的庶子。 一边的钱伯方和万流云对视一眼,目光严峻起来。两人都是人精,明白南楚国内一定是发生了大事。 朱雀神的背后是姬墨,姬墨身为南楚国师不可能搞错李堇娘的身份。除非她的未婚夫的身份已经发生变化。 金翅小鸟目光古怪起来,“怎么?你还不知道?” 李堇娘心跳急速,自从去了西戎她就没有收到过南楚国内的消息,忽然心神不宁起来,“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