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是,只有一个。”罗锐刚刚去给工作人员拿矿泉水,一进屋就闻此噩耗,差点晕倒。
“就,就我。”姚冬主动往前一步,心里再发憷也必须要过这一关,“他们都都都没事,只有我一个抽血。”
离姚冬最近的那个人直接笑了:“没事啊,咱们就按照流程走一套。瞧给这孩子,都吓结巴了。”
我不是吓结巴了,我本来就是结巴啊啊啊啊……姚冬在心里哀嚎,但是面对正式的工作人员还要拿出沉稳的那一面来。桌子和椅子已经准备好,明显就是直接开抽,姚冬勇敢地坐了上去,脱掉了队服外套。
“来来来,来吧!”姚冬深吸一口气。
“你放松点儿,再这么紧张下去,我怕一会儿针都插不进去。”张兵帮他按摩肩膀,然而说完这句话之后姚冬的肌肉更加僵硬。萧行连忙上来说:“张教练您先别说话了,千万别提那个字。”
“哪个?哦哦哦,针啊,不提了不提了。”张兵也是粗心,根本想不到这一层,重新给姚冬按摩后背和大臂。姚冬现在还真的挺怕注射器,以及和那东西有关联的一切用品,摆在桌上那一排在他眼中不亚于刑具,每一样都要命。
“你别看别看,马上就好了。”萧行心急如焚,可这时候他也不能干什么,总不能给人搂在怀里摸他脑袋大喊宝贝儿吧,那在场所有教练和队员都会发出新农历年的第一声呐喊。
思来想去,萧行只好伸手捂住了姚冬的眼睛:“教练,我给他捂着点儿吧,他刚受伤,有点怕。”
刚准备坐下的罗锐忽然看向了他们,动作是给每个人的手里发矿泉水,心思却拐弯到不知名的角落里去了。怎么回事啊,他俩这关系是不是有点太亲密了?
罗锐带过男队也带过女队,甚至有队里谈恋爱并且还修成正果的,不是不懂小年轻这点事。昨天是事发突然,反应不过来,现在仔细一琢磨,大萧和小冬真的挺突出,基本上没分开过。当然了,也不是说好兄弟不能形影不离,只是……他怎么品味都不觉得这俩是兄弟,氛围倒是特别像以前队里谈恋爱那几对儿。
其余的队员这时候也围了上来,纷纷给姚冬壮胆。姚冬看不到,只能听到脚步声、呼吸声,但大家伙的关爱让他非常温暖,他不是孤单一人。
“您扎扎扎我吧,我已经准备好了。”姚冬这回真的下定决心,他不能耽误大家的时间。
“那我可动手了啊。”工作人员说。他们也有分工,有人负责录像,有人负责填表,还有人负责询问,而抽血工作是专门腾出两个人来,可见非常重视。
“胳膊上的伤还挺重呢,看医生没有?”抽血的那位看向姚冬的另外一条手臂,昨天发生的意外他们已经听学校讲过了,从业多年没遇上这种大事。
姚冬点点头,手臂的肘内侧忽然开始发凉,应该是正在进行除菌:“看过了,队医说说说没有什么大碍,昨天去看了急诊,护士说不用缝针。只不过皮下有撕裂伤,每天要清创。”
“真够受罪的。”旁边登记的工作人员摇了摇头,撕裂伤,皮下清创,这可不是只在伤口外面涂涂抹抹就完成的工作。两个针眼就是一个对穿,里头都被撕扯得皮层分开了,形成了空腔。
萧行已经听不下去:“您别问了,我听了都打哆嗦。”
罗锐就坐在一边观察他,小冬的伤势他打哆嗦,不会真就是自己想的那种情况吧?一瞬间,罗锐的危机感呈几何倍数上升,整个人都要面临职业危机了,不太妙的预感开始侵蚀他的思考能力,一个不成熟但是一旦成熟就非常要命的念头开始成型。
这俩孩子不会是……不敢确定啊,再看看。
姚冬受伤的胳膊虽然不敢大动,但是害怕的时候还是想拉着大萧的手腕,不知不觉就开始往上找。萧行平时也算是小心谨慎,可眼下也顾不上了,干脆一把拉住了姚冬的手,就这样两个人以一种非常坚毅的动作贴在了一起,仿佛即将面对的不是抽几百cc的血,而是砍一条胳膊。
直到皮肤上忽然刺痛起来,姚冬才轻轻地哼了一声。抽血针比注射器的针头可粗多了,扎进去是实实在在的感受,血管都跟着胀痛。
“好了,拳头可以放松一些,不然容易淤青。”工作人员说话的功夫已经开始放血,细细的管子里被鲜血灌满,流向专业的密封试管。
姚冬在一片黑暗中问道:“要抽,多少啊?”
“6管,3管化验,3管存底,一会儿我们还得去一趟派出所,核实具体情况。”坐在最远处的人回答了姚冬这个问题,“我们也是第一次遇到你这种状况,上头非常重视,所以才派这么多人来。”
“辛苦了辛苦了。”葛嘉木想要缓解一下这屋里即将凝固的氛围,于是问起了其他的,“一般您遇上的都是什么状况啊?我们也听一听,以后避免。”
那人放下矿泉水,认真地回复:“一般都是误服,或者用药不当,或者禁用药必须使用所以提前上报。有时候会不小心吃下一些自己都拿不准的,我们就要开始工作了。大家别紧张,公事公办。”
唐乐意擦了擦汗水:“是,公事公办,一定没事。”
“我同学这是无妄之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