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的天,阴云层层相叠,雨未至,雷声已响彻天际。 闪电从远处划过,破开阴沉的天空,只一瞬,又迅速暗了下来。 门外的惨叫声还没有停歇,空气中充斥着浓烈的血腥味,一个妇人,脸上沾满血滴,泪水混杂着血水,沿着她那张惊恐脸庞不断落下。 她身上已被砍数刀,缥色裙裳濡成了刺目的蓝,尽管如此,她双手却还是死死地拽着男子的裾角,嘴里断断续续地发出微弱的声响,“女公子,快逃…..逃……” 男子俊毅的面庞上溅满血污,如嗜血厉鬼。他表情冷漠的看了一眼脚下的妇人,“噗”的一声,手起刀落。妇人甚至都来不及叫出声,整个头颅就挂在了脖颈上。 温热的血从窟窿中流出,一直流到了叶锦意跟前。 极大的视觉冲击瞬间抽空了叶锦意所有的力气,她本能的一点点往后退,直至退到墙角,身体一个踉跄,跌坐在了地上。 “求求你,不要杀我,求求你!我阿父….阿父他定不会背叛于你!” 叶锦意泣不成声,泪水噙满那双清澈迷人的双眼,此刻里面聚满了恐惧,惊慌和错愕。 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刚和她成亲不过数月的夫君,竟转脸就对她拔刀相向,为的只是她阿父手中的四十万军马。 男子拖着还在往下滴着血的刀,一步步地朝着叶锦意走来,看着缩在墙角战栗着的她,停下了脚步。 “背叛?呵..你何以认为,你那刚正不阿的阿父就一定会背叛君上?亦或是背叛之事对于你们叶氏来说,从来都是轻而易举?” “不,不!!我阿父定不会弃我于不顾,夫君,你相信我,相信我!” 叶锦意那张如玉般无暇的绝美容颜,此刻早已花容失色,她恳切地望着面前的男子,眼神中充满了坚毅。 男子并没有因为她口中的‘夫君’而有所动摇,反而瞳孔一缩,眉宇间满是厌恶。他熟练的举起手中的长刀。 “啊——” 伴随着叶锦意的凄冽惨叫声,她柔软的身躯倒在了血泊之中…….. …………. 叶锦意是被雷声给惊醒的。 醒来时,窗外暮色渐浓,淡黄的落叶随风飞舞,秋雨敲打着窗棂,屋内寒凉入骨。 叶锦意躺在这张她还没完全适应过来的榻上,整个人早已冷汗涔涔。 这个梦境,自她穿越到这个朝代后,就一直如影随形。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反反复复做着同一个噩梦,梦里的一切,是如此的恐怖和真实,特别是那男子看向她时的眼神,至今都让她感到胆寒发竖。 穿越过来的这几日,叶锦意已经从最开始的震惊,慢慢缓冲到了现在的坦然接受,半睡半醒中,她也从来往的仆妇口中对自己的身世知道了个大概。 原主芳名同她一样,也叫叶锦意,是大将军府的嫡女。 一个嚣张跋扈,蛮横无理,恶贯满盈的——女纨绔! 对!没错!女纨绔! 当然,仆妇们可不敢那样说,这不过是叶锦意自己给自己总结出来的精准定位罢了。 要说原身叶锦意,那也算是个不可多得的‘奇才’。 其生父与君上乃总角之交,手里握着大郢国的万千军马,战功赫赫,受万民爱戴。生母是洋州首富高万城独女,家财万贯,富可敌国。而叶锦意本人,那出落的也是朱唇粉面,姿容绝代。 在她八岁那年,为了嘉奖其阿父为大郢立下的不世之功,君上亲自赐婚,让自己最喜爱的三子,大郢国第一公子—宋峋,成了她的未婚夫君。 按理说,此等荣耀,此等家世,再加上她那惊世容颜,可谓是拿了一手的王炸好牌,哪成想,就是这手好牌,愣是让叶大小姐她自己给打了稀巴乱。 要不然此时,也不会落得个门庭冷落的凄惨模样。 至于自己为什么会变得如此凄惨,叶锦意默默地叹了口气,脑海中那些支离破碎的记忆片段再一次涌上心头。 五日前,她应邀去往君夫人的赏菊宴,席间,自己的未婚夫君不仅对她置若罔闻,反而跟一太守之女秋波暗送,惹的在场的贵女们掩着讥笑,背着她窃窃私语。从未受过如此屈辱的她,怎会善罢甘休,于是便上演了一出叶府女公子争风吃醋,和太守之女相继落水的狗血戏码。 而整件事,最让众人津津乐道的,莫过于她叶锦意的未婚夫君,公子峋,竟然直接略过她,救了太守之女,事后还湿身抱人去了暖房,根本就没拿正眼看过水中拼命挣扎的叶锦意。 公子峋的种种行径,无疑将本就不受世人待见的叶锦意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