峻无比的脸。在那张面沉似水的脸上,一双明澈的眼睛犹如寒潭般深邃,高挺的鼻梁下,薄唇没有任何弧度。 和叶锦意他们的惊慌不同,此时的他神色悠然,仿佛一切世俗的喧嚣都与他无关,荣枯随缘,不染尘埃。 他冷眼旁观,安静地置身事外。亦若赏菊宴那日,他站在桥上,冷眼将她的狼狈和不堪尽收眼底。 又是他,大庆国质子,萧南州! 这人仿佛比公子峋还要凉薄无情些,三番两次撞见她出糗,没有讥笑,也没有同情。每每都似今日这般,冷若冰霜,漠然置之。 叶锦意皱眉,若她没有看错,刚才自己险些摔倒之时,这人似乎还刻意后退了一步。 这么急于划清界限,是怕自己会讹他吗? “麻烦,借过!” 稳定重心后的叶锦意,好整以暇地看着眼前挡在他面前的男子,嘴里说出的话,却没有丝毫客气。 漫天霞光中,她清绝的眉眼里也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高冷。 “大胆……” 侍卫欲上前争论,却不想下一秒就被一旁的萧南州给适时拦了下来。 只见萧南州对着眼前的女公子抱以歉礼,随后便不动声色地侧身相让到了一旁。 全程,他的礼数周全,态度却是漠然到了极致。 叶锦意将他略带嫌弃的表情尽收眼底,却懒得搭理,在田媪莲心的簇拥下,丢下一个白眼,凳上马车,扬长而去。 待她走后,萧南州整理了一下衣摆,神色无虞地随侍从进了墨宝斋。 仿佛刚才的小插曲未对他造成任何影响,一进店里,他的视线便在一排排墨宝中略过,最后停留在书案上的那几个刚写下的字上…… 叶锦意的马车一路浩浩荡荡,在月色初上时回到叶府。 王阚早早候在府外,一见到叶锦意从马车上下来后,连忙迎了上去。 “将军请女公子移步正院。” 王阚,叶邵元从战场捡回的孤儿,如今是阿父身边最得力的左右手之一,虽刚及弱冠,却身材挺拔,气势刚健,剑眉下一双星目璀璨如寒星。因常年跟着叶邵元四处征战,身上沾染了浓厚的杀气。往那一站,无不让人内心发憷,不敢直视。 叶邵元既让他亲自来接,看来落水之事已经查清楚了。 叶锦意低头跟莲心耳语几句后,便随王阚去到了正院。 此时的正堂,叶邵元和周氏跽坐在上首,在他们的前方,一个妇人战战兢兢匍匐在地。因受了惊吓,她浑身不停地瑟瑟发抖。 周氏在看到叶锦意后,第一时间迎了上来。边让邓媪给她换上一个软席,边在她耳边柔声道:“你阿父将那日陪在你身边的黄媪寻了过来,说是让她好好回忆回忆那日你落水的经过,一个细节都不能落下,若是记不起,便要把她赶出府去!” 见叶锦意盯着地上之人并没有言语,周氏继续低语:“我刚已劝过将军,那日在场的只有黄媪一人,事出突然,现场定十分混乱。黄媪生性胆小,又从未见过如此场面,一时慌了神,没能及时下水救女公子,说起来也是情有可原。若真因为这事就将她赶出府,老夫人那边说不过去不说,怕是也会寒了下人的心。” 周氏说完,小心拿眼瞥了一旁盛怒中的叶邵元,见他面上不愉,便没在继续说下去。 而听她说了半天情却一直沉默不语地叶锦意,却适时开了口,“母亲言之有理,黄媪若就这样被赶出府,怕是会寒了人心。” 周氏欣慰点头。 “女儿不才,平日里时常疏于对仆人的管教,那日若不是母亲帮女儿悉心调教田媪和莲心,恐怕他们日后定会犯下更大的错误。” 叶锦意亲切拉过周氏的手,一双清澈如水的明眸闪耀着动人的光芒。她言辞恳切,让堂内众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聚集到了她的身上。 “母亲那日教导他们的话语,女儿一直铭记在心,您说过,做为叶府仆人,必定要尽心尽责侍奉主子,一切以主子的利益为主。若主子的生命受到威胁,理应第一时间站出来保护。更不能躲在人后,当事后诸葛亮。” 周氏:“.…………” “所以,黄媪她不应该被赶出府,而是应该…….就地杖毙!” 这话一出,满堂安静。 就连一旁的叶邵元都侧目看向了她。显然,谁都没想到叶锦意会说出这样的话。 跪在地上的黄媪先是一愣,随即不可置信地抬头。对上叶锦意冷若冰霜的黑眸,她的后背浸出一层冷汗,来不及多想,慌忙求饶道:“女公子三思!” 周氏与邓媪对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