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叶锦意便随同阿父一道入了宫。 同叶锦意猜想的一样,君上在听闻她狩猎那日和萧南州一直待在一起后,果然一展愁容。 看的出来,叶锦意的这个台阶给的很是时候。 要知道那日大庆国使者来时没见到萧南州身影的反应,还真把君上给吓的不轻,若不是碍于君夫人母家的势力和那群誓不罢休的言官,君上怕是早就将萧南州给放了出来。 眼下,终于来了一个证人证明萧南州无罪,君上这心里别提有多顺畅。 他喜笑颜开地对叶家老小一顿猛夸,时不时地还往叶锦意和萧南州的谣言上提上那么一嘴。 叶邵元便知火候已到。 他顺着君上的话将二人之事说了出来,面上做足了对自己女儿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女大不中留,还望君上成全!” 自大庆国使者来后,君上本就有意联姻,加上这些时日来,叶锦意萧南州二人的谣言满天飞,他便想到了用此事探一探叶家的衷心,没想过这么棘手的事最后还是被叶邵元这个莽夫给解了,心中失落之余还是欢欢喜喜地给叶锦意萧南州二人赐了婚。 等父女二人从宫里出来没多久,君上的赦令和赐令就同时传了出来,消息一出,连带着之前叶锦意悔婚一事,瞬间在整个曲阳城内掀起了一拨惊天骇浪。 大伙怎么也没想到,前几日还在廷尉监等待受刑的大庆质子,竟突然摇身一变成了叶府的乘龙快婿。 还有叶家那位女纨绔,自是有高歌她雷厉风行的,也有质疑她动机不纯之人。 有人悲其身不由己,也有人慕其无限荣光。 想当初,她一意孤行毁了与公子峋的婚事,世人皆一度以为她定不会就此善罢甘休,却不想数月过去,她既没有悔之不及,也没有大吵大闹,反而心甘情愿的答应下嫁他国质子。 要知道,就凭叶锦意背后的叶家和高家,就是她想做太子妃,也未尝不可,可这次,心高气傲的她却一改常态,愣是同意了下嫁。 此举,不仅让先前那些对叶邵元冷嘲热讽文官们乖乖闭了嘴,也让君上暂时放下了对她们叶府的猜忌。 因考虑到大庆国如今的实力越来越强大,早已不是当初那个需要靠送质子来维系关系的弱国,朝中重臣恐其在攻下南国后,胃口大增,掉头对大郢兵戈相向,所以君上希望,叶锦意和萧南州能尽快完婚。 然在这个朝代,人们依旧秉承的是先古六礼。像叶府这样的世家豪门嫁娶,从纳采到成婚,至少都会需要半年时日准备。 故而当君上的旨意刚送到,叶府上下便开始紧锣密鼓地准备起来。 萧南州作为被送到大郢的他国质子,婚嫁之事除了自己的国家会送来聘礼外,君上也会为单独为他备上一份,于是半月后,叶府便收到了来自萧南州的两份聘礼。 单从那厚达万金的聘金和多到晃眼的奇珍异宝来看,大庆国似乎对两国之间这桩的婚事很是看中。 当日,聘礼从曲阳城南门而入,一路送至叶府,城中百姓驻足观看,议论纷纷。谁也没有想到,被大庆国送来做质的人,待遇竟也会如此之好。这排场,都快要赶上太子婚制了,也不知下月初九萧南州迎亲,那时又会是怎样的壮观? 如今叶锦意的嫁期将近,整个叶府上下都在忙于送嫁,主子们个个欢天喜地,笑逐颜开,就连下人们的脸上都洋溢着喜悦,可偏偏在这一张张的笑脸下,有那么一人,自始至终都愁着脸。 “……阿姐,你真要嫁与那萧南州?” 这已经是叶凌月第五次来劝解叶锦意了。 自从上次,叶锦意在狩猎场救下她,姐妹俩的关系似乎就变的亲近了许多。要不然换做之前,她断然不敢对叶锦意说出这些话。 “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叶凌月焦急问道。 虽然她清楚的知道阿姐为何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但在她心里,并不愿接受阿姐日后不会幸福的事实。 “不然呢?你替我嫁?” 叶锦意半倚在榻上,一边喝着田媪亲自为她研制的汤药,一边冷不防地丢出这么一句玩笑。 这段时日来,叶锦意已经很努力的在逼迫自己习惯这里的一切,但那个一动不动跽坐在软席上的动作,她仍无法坚持下来,相较于跪着,她还是更喜欢自在地倚在榻上。 重新调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她继续玩笑道:“我记得你好像还没及笄吧?也不知道能不能替………” “阿姐…….你……” 叶凌月被她逗的脸红,连话都说不完整,一双小手都快把自己膝上的裙面扣出了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