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周氏,脸皮是越来越厚了,什么都敢往自己身上揽,说话也没个分寸,也不看看自己都说了些什么。 “规行矩步”这词,是在说她叶锦意吗? 萧南州也是个傻的,对周氏的所言所语就只知道一味附和。 “岳母说的正是,夫人貌美守礼,自是无人能及…” 对面的男人腰身挺的笔直,面上带笑,似对周氏所说的话很是认同,可叶锦意却还是看到他眸?的神情不易察觉的动了一下。 倘若她没有看错,那分明是一种从不屑演变成几分漫不经心地讪笑神色。 次日,萧南州睡到巳时才醒,这也是他来大郢为质的十年来,睡的最是安稳的一晚。 在这里,他可以随性而为,没有别人的眼睛,也无需谨言慎行。他只是他,他就是他,亦如十年前,还是那个大庆国最尊贵的公子。 他卸下满身尘埃,收起一身疲倦,在一阵一阵的熏香暖气中身心从未有过的放松。 萧南州恍然后觉,他和叶锦意这三日来发生的一切,竟会如此的理所当然。就好比他从不喜欢与人同榻而眠的习惯,和那男睡内女睡外的教条,如今通通都变的微不足道。 嘴角扯过一丝自嘲的笑容,穿戴整齐后,他照着田媪的指引去往后苑寻叶锦意回府,刚转过游廊,便听见了一个尖锐的声音。 “呦呦呦…..我说昨日怎么这么大排场呢,原来是我们叶大女公子回来啦!” “哦不对!你看三叔母这记性,怎么还叫意儿女公子,如今得叫夫人了!” 这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叶九安的夫人,叶锦意的三叔母姚兰即。 只见她一身艳红裾裙,打扮的花枝招展,摇曳风姿地朝叶锦意走来,“来,让三叔母好生瞧瞧,数月不见,可有那新妇模样了?” 说起姚兰即,叶锦意的脑海里立马闪过的就是“花母鸡”这个词。 先前听府中老媪们谈论,说她少时乃徐州远近闻名地美人儿,只不过闺名一直不怎么好。三叔少时闲游四方,于徐州见到她后便无法自拔,愣是不顾祖母的反对,不远千里的把姚兰即娶进了门。 然后嘛,婚后日子自然就不如初见时那样美满啦,以风流著称的三叔身上本就有许多风流债,姚兰即嫁过来后,每日做的最多的便是替三叔收拾乱摊子,久而久之,她也从一个闭月羞花娇羞少女变成了胡搅蛮缠的泼妇。 前些时日,姚兰即因与三叔之间闹了些不愉快,一气之下便回了徐州娘家,连叶锦意的大婚也没能赶的回来。眼下突然出现在叶府后苑,想必是刚回来不久。 只是不知这一大早地她是受了什么刺激,上来就夹枪带炮地对着叶锦意一阵猛轰,搞得前一秒还和叶凌月谈笑风生地叶锦意心里一阵阵憋的慌。 要知道,上一世她叶锦意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再世为人,有幸穿到一个蛮横无理地女纨绔身上,故而平日里也不用故意装着端着。 在这里,除了生死大事,其他的事她完全可以随意由着自己的性子来。 今日,这姚兰即算是刚好撞到了枪口上。 叶锦意放开叶凌月的手,转而来到姚兰即的面前,皮笑肉不笑地照着她刚刚的语气讥讽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三叔母呀,怎么,您娘家的事都处理好了?还是你听说三叔又娶了房美妾,不得不赶回来帮他料理婚事的?” 少女微扬着头,一双明眸透着一股怜悯,用最温柔的语气说着这世上最毒的话语。 姚兰即被她这话呛的满脸通红,哪怕她努力维持着脸上的僵笑,却还是被身后紧紧握住的双拳出卖。 这小蹄子的嘴,是越发毒辣了! 从前自己斗不过她,没想到如今她嫁了那落魄质子,自己还是斗不过她。 姚兰即被气的肺疼,整个身子也激动地颤抖起来,“你…你…我好歹也是你的三婶,你怎么能如此目无尊长。” “怪不得别人都说咱们叶府的嫡长女没教养,果然,一颗老鼠屎还真能坏了一锅好汤。” “…………” 姚兰即嘴上没个把门,噼里啪啦就是一顿输出,话也随着她的情绪越说越难听。 一旁的叶凌月心中气愤,却在试了几次都没能插上话后,一张小脸憋的通红,她的视线在叶锦意和姚兰即之间回转,不经意间瞥见了不远处站在廊下的萧南州。 见其在听了三婶的那些话后只是淡淡地皱了皱眉,却没有上前帮忙的打算,叶凌月拉着叶锦意的手顿时就紧了几分。 果然是个无情无义之人! 如此情况下,竟也不说过来护着自己的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