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知许佩服普治大师的洒脱,或许佛法真的能有让人开悟的能力吧!他将生死置之度外,唯一的执念,也不过是因为凌家还没有昭雪。 陆知许将箱子收在空间里,想了想,又将山洞里仅有的几样生活用品也收进了空间之中。 就算留个念想吧,普治大师已经药石无灵,时日无多了。 下个月初六,估计就是两个人最后一次见面了。 陆知许低低地叹息一声,人生如此,总有些人来呀来,去啊去,或名垂青史,或遗臭万年,但更多的则是寂寂无名,如同烟尘一般,消散在这时代的长河之中。 她走出山洞,山林间早就没有了普治大师的踪影。 “一个要离世的人了,还那么拼命干嘛?” 陆知许背着她的书箱,朝着大普陀寺的方向掠去。 戏还没有唱完呢,她得再露个面。 陆知许回到寺中之时,正殿的法事已经做完了。 女眷们都去后面的厢房里休息,听说还要留下来用斋饭。 陆知许终于有机会进入了正殿,寺庙在她眼里都是差不多的样子,慈眉善目的菩萨,不怒自威的金刚,梵音袅袅,四处都是香烛的味道。 只不过,她抬眼瞧见供桌上点了好多盏长明灯,心念微动。 她也想给凌家人点盏灯,尽尽心意。 只不过,这是在京城,凌这个字,只怕不好,若是被人心之人看到,又要起事端。 普治大师说过,这寺里也不太平,想来他前几年一直隐忍不发,就是这个缘故。 “小师傅,我想为去世的亲人点盏长明灯。” 小沙弥自是高兴的,细细地向她交代了点长明灯的好处,“燃灯供佛,照世如灯,肉眼不坏,得于天眼,善恶智能,灭除大暗……” 陆知许听得直迷糊,只好双手合十,一副受教的模样。 “施主发心愿供灯,身心自在。” 听不懂啊,谁来救救我。 这小师傅年纪也不大,说起话来怎么这么啰嗦,佛法说得倒是头头是道,可她听不懂啊。 陆知许尴尬抬头,却发现小沙弥也有些尴尬地看向她,这一刻福至心灵,陆知许悟了。 出家人,要侍奉佛祖,要香油啊! 你光受教,不掏钱,小师傅可不得一直说呀说的嘛。 陆知许连忙从书箱里取出两锭银饼,将十两银子供手送上。 小沙弥的表情又恢复了从容,示意她可以在捐册上登记亲人的名字了。 陆知许提笔写下陆金山的名字。 先前是她想差了,或许对凌家人来说,最好的长明灯,就是那盏能还凌家清白的灯。 “施主,此灯昼夜不息,逝者必能受光明指引……” 陆知许还礼,走出了正殿。 她避开众人耳目,往女眷休息的厢房走去,没走几步,就让守在禅房外的婆子们拦下了。 “小哥儿走错地方了吧,这里是我家夫人休息的地方,速速离开。” 陆知许装作惊慌地拱手,“对不住,对不住。”他一走,那些婆子就笑了起来,不知道又说了什么荤话。 陆知许暗暗观察一番,很快就得出了结论。 来的人应该是顺德郡主,所以殷丽娘也来了,否则很难解释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排场。 一个妾室,若不是当家主母发话,想出来一次也难。 两个她最讨厌的人凑到了一起,也挺不容易的。所以,既是碰上了,怎么的也得给她们送一份大礼不是。 陆知许很快有了主意,趁着没人注意,她直接摸进了厨房。 厨房热气腾腾,食物的香气四散。 有个小和尚背对着门口烧火,根本没有注意到厨房里进了外人。 旁边摆着几份已经盛好的素斋,有粥有菜还有汤。 陆知许连忙将在商城买来的泻药洒进汤里,这药无色无味,起效还快,够她们痛快一回的了。 但愿菩萨不要怪罪,她也不过是惩恶罢了。 不过,只要一想到高高在上的顺德郡主会在人前失仪,陆知许就忍不住想笑。 小和尚似乎听到了什么动静,转身朝门口看去,可是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好奇怪,他刚才明明听到声音了,难道有老鼠? 及时躲进空间里的陆知许暗道一声好险,她得意忘形了,差点被小和尚抓个正着。 据说大普陀寺的斋饭是很有名的,颇受权贵们的喜爱。 好像吃了能成仙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