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凯莉亚不知道自己织了多久,当她终于起出一排没有再出错的针脚时,伯莎神色慌张地跑回了宿舍。她一下拉开了米凯莉亚的帷帐,看着她手中的针线短暂地愣了一下,随后立马又恢复了严肃的神情,“你听说了吗,贾斯廷·芬列里和差点没头的尼克双双被石化了!这次哈利也碰巧在现场!” 棒针掉到了米凯莉亚的腿上,最边上的毛线从针上滑脱了,松松散散地搭在一边。 为什么总是这么巧?这是她的第一反应。 校园内原本不安的气氛变得真正恐慌起来,没有人明白什么东西可以对已经死去的幽灵下毒手,未知的恐惧最叫人难以忍受,大家的焦虑开始变得具象化,每个人都热切地盼望着圣诞节回家的那天。 哈利的日子变得很难过,无论走到哪儿都有人对着他指指点点,仿佛一不留神他便会就地变成一条四处喷洒毒液的大蛇。弗雷德和乔治倒是觉得很有意思,他们会在走廊里特地跑到哈利的前面,高喊着“给斯莱特林的继承人让路”之类的话,似乎巴不得自己也变成密室里长着獠牙的仆人。 金妮总是显得很痛苦,她看上去更加憔悴了,眼下时常出现浅浅的青色痕迹,让米凯莉亚想到沉迷于研究飞路粉与壁炉的相性而两个晚上没睡觉的爸爸。 米凯莉亚尝试过安慰她,“总会有真相大白的那天,哈利他还有我们呢!流言蜚语永远也无法真正击溃一个问心无愧的人。”但金妮只是悲哀地看了她一眼,一边摇头一边打掉了乔治朝哈利挥舞的大蒜头。 学期终于在悬疑色彩浓重的氛围中结束了,城堡彻底寂静了下来,像是被装进了一颗会不断飘雪的漂亮水晶球里。 当米凯莉亚发现格兰芬多留下的都是她的大熟人的时候,她的心情变得很愉快——这意味着他们可以肆无忌惮地霸占整个格兰芬多塔楼了。 圣诞节当天的早晨,米凯莉亚一睁开眼睛就看见床尾摆了一小堆礼物,一边赫敏的床铺干干净净,床帷被整齐地束了起来——她似乎已经起床有一会儿了。米凯莉亚揉了揉脑袋,想起自己信誓旦旦要亲手制作的毛线帽至今都只织了个开头,倒是随手钩的两个杯垫看起来还算不错,于是在圣诞节送双胞胎两顶帽子的计划暂时搁置了,她不得不将那两个花花绿绿的杯垫当作礼物,它们此刻大概已经安静地躺在双胞胎的床尾了。 米凯莉亚慢慢吞吞地从被子里爬了出来,挪到床尾开始一个个拆礼物。她摸出韦斯莱夫人送来的毛衣,放在眼前仔细端详,温暖的情绪宛若串成线的珠子,起初是一个小点,随后越聚越多,细致地交织进身体的每个角落,就好像在壁炉边一口气喝了一大杯泛着绵密气泡的黄油啤酒。 她快活地将米色的毛衣套到了自己身上,整理下摆时她再次瞥见了床头随意摆放的棒针和线团,不仔细看没有人会知道里面还藏着她织到一半的帽子,它完全和杂乱的毛线混杂在一起了。 米凯莉亚到底还是有一点失落的,她不明白从小独立生活的自己为什么偏偏不擅长织帽子。身上韦斯莱夫人织的毛衣松松软软,像是把她托到了轻飘飘的云层之中,胸前的小猫格外可爱,仿佛是照着吉米织成的一样,与她的那些个烂摊子天差地别。她又看向弗雷德和乔治送给她的冬青花环,心里越发烦闷起来。 她踩着鞋子下了床,一边的吉米正抱着伯莎送给她的玩具小老鼠,脖子上缠了一条小巧的围巾——那也是米凯莉亚织的。 米凯莉亚想着心事,不知不觉间竟走到了双胞胎的宿舍门前,她没有多想,直接推开了房门,然而宿舍里空空荡荡的,大把的礼物盒以及撕开了的包装纸散落在地上,看来李回家以后他们又恢复了乱糟糟的生活习惯。米凯莉亚嫌弃地摇了摇头,关上门离开了。 下楼梯的时候她开始思考他们此刻可能会待的地方,越想越觉得他们出没在校园的哪个角落都不是件出人意料的事情。等反应过来时,她已经一路走到了那间废弃的盥洗室的门口。今天她的行程让她自己都有些捉摸不透了,她望着门内透出来的烛光,有些笃定地走了进去。 弗雷德和乔治果然在里面,以他们为中心,漂亮的圣诞装饰向着四周盛开了,米凯莉亚发誓自己看见了他们送给她的同款花环出现在了一扇窗户的顶上。 “圣诞快乐。”米凯莉亚走过去一边一个拽住了他们的袖子。 “圣诞快乐!”他们一起半蹲下来看向了米凯莉亚,一点儿也不感到吃惊,好像他们知道她一定会来这里似的。两道几乎一样的声音传进米凯莉亚的耳朵里,和着她的脉搏一下一下地震动着。 她抬起头,咧开嘴笑了。 “你们准备在这里开一个圣诞晚会吗?”她好奇地四处打量着这间每次来都会带给她新体验的厕所,大把的蜡烛和金灿灿的星星装饰悬挂在天花板上,缀着冬青和槲寄生的垂花彩带绕满了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