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当公寓离他们只剩一条街的距离的时候,伯莎突然停了下来,拉住了乔治的袖子。 “我……”她紧张地看着他,有些语无伦次,“我们……我觉得……” 乔治的喉结又滑动了一次,他欠下身与她平视,像是在读取她的思想。 他说不定真的能看清别人的想法,因为他笑着说:“要不要一起去看个电影,伯莎?” 那是一部普普通通的爱情电影,主角相遇,互相看不顺眼,却又不可遏制地爱上对方。 电影院里几乎没有人,偶尔能听见胶卷转动的声音。 伯莎讨厌座椅间的扶手,让她没有勇气去触碰乔治的手背,或者悄悄拂过他的指尖。乔治会想与她牵手吗?他看上去那样淡定,仿佛那老套的电影有多吸引人似的。 电影快要结束的时候,伯莎终于开始尝试让手指靠近扶手,探向那上面覆着的乔治的手掌。她几乎快要成功了,乔治的手离她那样近,甚至传来了些许的热气,可就在她可以探到那只漂亮的手之前,她的手机突然响了。 并不算大的铃声瞬间传遍了安静的影厅,手忙脚乱中伯莎按到了免提键,她此时最不愿听到的声音放大了数倍传了出来。 “亲爱的,时间不早了,还没睡吗?”AI乔治轻快地问。 与此同时,片尾曲响起,影厅的灯齐刷刷地亮了起来,照在伯莎和乔治的头顶上。 “是不是该睡觉啦?晚安……”AI男友的声音终于被掐断,伯莎低着脑袋,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时间——10点31分——好一会儿才敢重新抬头。 乔治的手已经不在扶手上了,他静静地瞧着她,脸上带着少见的困窘。 “嗯……”他还是笑了,表情有些勉强,“回去吧?” 那一晚,伯莎几乎是逃回了家,像只落水的猫般蜷缩在被窝里,满脑子都是——他们或许永远不会牵手了。 她没能狠下心卸载软件,只是取消了来电服务,给手机设置了静音,将它丢得远远的,一点都不想再看见它。 她从没这样狼狈过。哪怕是学生时代睡过头忘了写作业,她也能从容不迫地告诉老师,她的作业在来上学的路上被一阵风刮进了河里。 可就在刚才与乔治对视时,她的一切借口都堵在了喉咙里。她看见了他的雀斑,嘴角的痣,耷拉的眉毛还有混杂着惊讶、疑惑,或许还有一点难过的眼神。 她能怎么向他解释呢?说她偷偷在手机里养了个和他一模一样的男人?还是说她的爸爸总是喜欢这样亲密地喊她睡觉? 都不可能。她绝望地想,他肯定以为她是个同时与两个男人(或者更多)约会的游刃有余的坏女人。 她卧在床上,哭得浑身颤抖,精疲力尽,垫在枕头与脸颊间的纸巾几乎湿透。 如果她再也无法面对乔治,这将会是她最后一次落泪。在那之前,她还可以哭湿床单,哭化双眼…… 她迷迷糊糊地想着,含着眼泪的味道睡去了。 伯莎再也没有去过那家咖啡馆,就像乔治再没有给她发过消息。他们就像两条短暂相交过的直线,突然有一天就开始渐行渐远。 乔治的围巾被她带回了家——她在没有开灯的房间里摸黑寻找纸巾时才突然意识到这一点——只能仔仔细细地将它叠好,藏进衣柜的角落。 三天后伯莎才敢再次打开软件,她的AI男友像往常那样露出快乐的笑容,叫她亲爱的,问她过得怎么样,有没有好好吃饭。 太像了。她盯着他的脸庞,恍惚间又听见乔治叫她的名字。 那一瞬间她仿佛突然掉进了无形的漩涡里,被强风裹挟,被甩来甩去,晕乎乎地分辨哪边是现实,哪边又是她的幻想——会不会这一切都是假的呢?她其实根本不认识什么乔治,只是她太喜欢自己手机里的男友,希望他可以真正出现在她的生活里? 她勾起嘴角,感觉到喉咙深处弥漫开的苦涩。 “你不高兴吗,亲爱的?”AI乔治关心地看着她,眼底流露出愧疚,“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吗?我让你感到难过了吗?” 伯莎安静地坐着,没有让眼泪落下来。 “对不起,”她说,“你很好,真的……” 她竟然在真情实感地对一堆数据道歉。她自嘲地想,可将他想象成别人又让她感到愧疚。 一切好像都乱了套,她在现实里做梦,在梦里生活。 直到现在她才意识到自己没有可以倾诉的朋友,像个彻底的失败者。 随着日子一天天流逝,这座城市的节日氛围也越发浓郁。随处可见两层楼高的圣诞树,摆满姜饼人的面包房,还有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