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显然是个安静的家伙,在弗雷德身边窘迫得像个做错了事的小孩。正如弗雷德所说,他有着漂亮的黑头发和蓝眼睛,还有一个精致的、向上翘的鼻子。 塞奇有些不满地被他圈在怀中,米凯莉亚寄去的包裹还挂在它的脚上,随着他的动作晃来晃去。 “这是米凯莉亚·布莱恩,我最好的朋友和恋人。”弗雷德用一种骄傲的语气对他说。 迪尔米德·莫罗向镜中望去,看见了被金色阳光笼罩的米凯莉亚,倒悬的干花在她脸上落下斑驳的阴影,那头少见的浅色卷发让一切都朦胧得不真实,像一幅油画。 米凯莉亚很少见到这样腼腆的男孩,觉得很有意思,于是朝他露出了友善的笑容。 “你好,迪尔米德。”她说。 她看见他的脸红了。 “别看他这样,”弗雷德拍了拍他的肩膀,认可地说,“这小伙子干活很麻利。” “小伙子?”米凯莉亚敏锐地抓住了关键词。 “哦,他应该和你差不多大。”弗雷德瞥了他一眼,说道,“之前在布斯巴顿读书,不过没能完成学业就回到了英国,正巧需要一份工作,我就把他招来了。” “难怪你说自己很闲呢,原来是招了个得力助手。”米凯莉亚了然地点点头,一边打趣一边又打量了他一番,看着他的脸颊越来越红。 “你之前也读六年级吗?”她问。 “是的。”迪尔米德终于开口说话了,带着一些米凯莉亚熟悉的小舌音,“不过没能读完,实在有些可惜。” 米凯莉亚眨眨眼睛,没有去问他肄业的原因,而是体贴地告诉他:“你找到了一份很棒的工作——我相信你现在正位于世界上第二快乐的地方——不用说,第一快乐的地方是建在对角巷的韦斯莱魔法把戏坊总店——把这儿当成自己家就好,弗雷德不是什么坏人,只不过需要小心他的恶作剧。” “是啊,我不是什么坏人。”弗雷德重复道。 “韦斯莱先生人确实很好。”迪尔米德笑了笑,认真地说,“他是我在英国遇到的第一个好人,帮我渡过了难关……哦,我愿意一直在这儿努力工作。” “看来你找员工的本事还不赖。”米凯莉亚赞赏地对弗雷德说。 弗雷德扬了扬眉毛,对她的话感到满意。 米凯莉亚又看向迪尔米德,想起他的小舌音,这会儿她知道熟悉的感觉源自哪里了——他说话时的口音和芙蓉一模一样,不过比她的口语更标准些。 “你更常说法语吗?”她饶有兴趣地问。 迪尔米德这时意识到怀里还抱着一只红色羽毛的猫头鹰。他取下包裹,让塞奇飞到了双面镜的范围之外。 “是的,”他说,“在布斯巴顿上学得说法语,像我爸爸那样。” “你说起话来和我认识的一个法国姑娘很像。”米凯莉亚笑着说。 “口音很明显吧?”迪尔米德不好意思地说,“我在法国长大,英语说得不是很好。” “适当保留个人特色是我们店的宗旨。”弗雷德拉着迪尔米德坐回沙发上,翘起腿来,颇有老板风范地说。 “那你妈妈是英国人?”米凯莉亚又问。 迪尔米德垂下脑袋,温顺地说:“是啊,她出生在英国,又在一次旅行途中遇到了我爸爸,很快就追随他去了法国定居,从那之后就一直住在那儿,直到两个月前。” “从两个月前开始,这家伙就很需要一份工作。”弗雷德适时地说。 “为什么呢?”米凯莉亚顿了顿,小心地问。 “她生了一场重病,倒在床上几乎起不来。”迪尔米德平静地说,“那时候,见过她的治疗师都说她活不久了,于是她说想要回到自己出生的地方来,不让自己留下遗憾。” 米凯莉亚愣了愣,随即耷拉下肩膀,“我很抱歉。” 迪尔米德笑着摇摇头,“她现在精神还算不错,有我和爸爸陪着她呢。只不过治疗费用仍旧很高昂,我需要尽早为家里分担些。” “我一直说他是个很不赖的小伙子。”弗雷德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背,用一种充满了说服力的声音说。 “可是……现在英国形势不容乐观。”米凯莉亚理智地轻声说,“远没有法国安全。” “这我们都明白,”迪尔米德突然抬起头,用那双坚定的蓝眼睛看着她,“只是妈妈可能撑不到神秘人倒台的那一天,她不希望自己死前看不到英国的天空。” 说到这儿,他突然笑了笑,“这是我长这么大来听见她提过的唯一的要求,没有理由不答应她。” 米凯莉亚沉默了一会儿,看见弗雷德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