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烟无辜地眨眨眼睛,丝毫未觉得有任何不妥:“对呀。” 虞渊微微一顿,不曾想她承认的这样大方。 便又听宁烟道:“如今我们两个都受了重伤,调养也需要时间。出门在外多层身份也避免惹的别人怀疑。” 她轻轻俯身,手里端着粥往虞渊身前靠了靠,眼底里尽是笑意。 “就先委屈一下魔尊大人啦~” 虞渊神色阴厉,对上她那双温澈的眼,黑眸深处的薄怒渐渐消褪,变得探究玩味起来。 大约是过了几秒,男人才撇开眼,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罢了。 区区一个遮人耳目的身份,他若是介意反倒显得自己心胸狭隘。 宁烟见他默认,眸中的笑意更深了,“那这粥你记得喝,需要我喂吗?” 虞渊方才缓和的神色被她一句话又忍不住崩裂,咬牙切齿地挤出来一句。 “本座的手还没断。” “哦。” 宁烟见他沉着面色将粥端过去,仅仅只是喝了一口,便眉心紧皱。 “这是什么?” “粥呀,有什么问题吗?” 宁烟见他面色不对,旋即拿过自己那碗,刚抵到唇边,便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这粥…… “有问题。”宁烟低声道了一句,面色深沉。 还要多谢明镜的试毒,她对药类的气味一向敏感,只闻了一下便能察觉出不对劲来。 “应该是迷药,剂量还挺大的。” 宁烟又嗅了一下,确定道。 抬眸就见虞渊眸色审视,指尖搭在破了个缺口的土陶碗上,烛火之下盈盈泛着光。 即使是这副虚弱的样子,整个人也矜贵狷狂到不行。 宁烟就见虞渊脸色突然变了变,当着她的面将手里这碗粥喝尽。 “哎……你……” 她来不及阻止,刚要说些什么,余光便瞧见暗黄的窗边闪过一道人影。 看身形,应该是王大娘。 偷窥他们做什么? 莫非…… 宁烟盯着碗中的倒影,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故意侧了侧身,调整了一下从黑影从窗外看见自己的角度。 随后将手中的粥一饮而尽。 那黑影晃了两下,似乎是见他们都把粥喝了,便也离开了窗边。 宁烟收回目光,转过头时就见虞渊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向她手中的空碗意味不明。 “还不算太笨。” 虞渊勾了勾唇,随即就听见少女不满的辩驳。 “我很聪敏的好嘛!”少女瞪着一双猫瞳,脸颊两侧微微鼓起,细细将这地方的古怪分析了个透彻。 从他们下山来到这村子里,就感觉到了过分的安静。 按道理来说,既然是有人居住的村子,那必然会有家禽,但是这一路走来,并未碰见半只鸡狗。 这王大娘家亦是如此。 再加上刚才那两碗被下药的粥,又是非要亲眼看他们喝下去才走,哪里还不明白这其中的蹊跷。 “所以,我觉得我们先按兵不动,看看他们究竟想干什么!” “直接杀了岂不省事。”虞渊冷嗤一声,“这迷药对本座无用,倒是你喝了个一干二净,难不成还要本座替你来善后?” 宁烟眼稍上挑,脸颊的笑意潋滟,答非所问道:“魔尊大人是在担心我嘛?” 虞渊眉心抽动了一下,堪堪移开眼,音调压抑低沉,“痴心妄想。” 他将手里的碗一丢,就要撵人,却见少女一下子坐在他身侧,晃了晃双脚。 “好啦,不逗你了。”少女侧过头瞧他,小声附在他耳畔,“偷偷告诉你,其实这迷药对我也没用哦。”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耳后,虞渊眸色变了变,觉得脖颈有些痒。 可少女的话又不得不让他生出几分好奇,撩开眼皮看她,等着她的下文。 宁烟笑了笑,最平静的话语里带着浅淡的忧伤,“其实,我从小就是被明镜用毒养大的,不论是多烈的毒我都试过,所以,这种级别的迷药还难不倒我。” “但是也有麻烦的地方,就是每个月圆之夜,这些毒便会顺着经脉攀入肺腑,寒毒很难解,每次都好痛的。” 少女似乎是想起了毒素发作时的场景,缩了缩脖子,眸子里闪过些许害怕。 虞渊眉心微动,他见过她之前毒发时痛不欲生的样子,又想到她孤身一人将自己带出无妄崖地,一时心中难免有些郁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