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汤全进了肚子。 这算是这么多天以来,她第一次感觉到意犹未尽的一顿饭。 但是江御医之前叮嘱过众人,等她醒后不能多食,纵使宁烟还想再喝,桌上的膳食也被无情的撤了下去。 宁烟有些郁闷,强行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可是目光还是忍不住追随着那些被撤掉的食物,心里仿佛在滴血。 扶离注意到她的视线,忍不住哄道:“公主若是喜欢,那我明日便接着做可好?” “谁,谁喜欢了!”被当场戳穿了心思,少女眼神躲闪,急忙否认:“本宫就是睡太久饿了,你爱做就做关本宫什么事。” 这么一副神情落在扶离眼中,那便是赤裸裸的欲盖弥彰。 他笑而不语,眸光缠绵裹挟着察觉不到的占有欲。 今日天气甚好,饭后扶离提议陪她在宫里转转,宁烟不敌对方的软磨硬泡,终于还是松了口。 秋意更浓了些,半个月前衰败了半池的莲叶已全然凋零,半耷拉着根茎埋在水里,风一过便泛着阵阵涟漪。 宁烟指尖拈了几粒鱼食,刚丢到池子里便惹来群鲤争抢。 余光瞧了一眼身旁的扶离,少年身形修长清隽,凭栏而立,以一种温和的神色静静的望着她,一眨也不眨。 想到此人面具底下的疯批属性,宁烟打了个寒颤。 “小七,他带我出来散心,就是为了在这儿看我喂鱼?” 小七托腮,一本正经分析道【当然不是啦,我觉得他看你喂鱼是其次,想当被你钓的鱼才是主要目的。】 啥玩意? 宁烟一脸问号:“你最近都看了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那个那个,也没什么啦。】小七支支吾吾,在感受到自家主人的死亡凝视之后,心虚的从背后摸出来一本书。 【喏,我昨晚整理世界线的时候翻出来的。】 宁烟看过去,笑意立即停滞在嘴角。书上《海王的自我修养》七个大字赫然躺在书名一侧,随即便是令人尴尬的寂静。 “你是想让我成为海王,还是觉得我就是海王?”宁烟眼角狠狠抖动。 【那个,其实也差不多啦……】 “差很多好嘛!”宁烟辩驳,“我那都是为了完成任务,能叫海王吗?再说了,他们本质上不都是一个人吗……” 其实说到这里宁烟还是有点心虚的,经历了这几个小世界,也收集了不少碎片,确实都属于同一个人不假…… 就是这性格嘛…… 确实和自己所认识的那位不太一样,不仅不一样,简直就是天差地别的两种风格。 宁烟还是有点尴尬的,这万一以后和本尊碰见了,她还真没想好怎么去面对。 “公主在想什么?” 突然贴近的嗓音响起,温热的呼吸浅浅拂过耳畔。 宁烟一个激灵回过神,手里的盛鱼食的器皿朝外一抖,滴滴答答往池子里漏了个彻底。 周围的鱼数量倏然暴增。 扶离盯着她手里的器皿瞧了一眼,眸光晦涩不明。片刻后他弯起唇角,看似关心的问。 “公主怎么一脸忧愁?在想些什么?不如说与我听听,说不定能帮上忙。” 宁烟莫名有些心虚。 “没什么大事。”随手把器皿放在一旁的白玉台上,拢了拢身上的披风这才又接着道:“我都还没问,昨日之事后面是怎么解决的?那人怎么样了?” 直觉告诉扶离,面前的少女刚刚绝对不是在思考此事。 下颌角的线条冷硬,却还是耐着性子与她说着昨日发生的一切。 说到那严筝的下场,少年的目光冷如寒霜。 “她后来被带下去,用针在嘴上整整缝了十八针,从今以后再也无法开口说话。” 宁烟脸色白了一瞬,手指攀在扶栏上略微用力,指腹被压得失了血色。 “公主可是被吓到了?”扶离俯身靠过去,“公主不必内疚,此人如此陷害公主,如此都算是轻的。” 宁烟内疚什么?她可一点都不内疚。 她就是觉得严筝作为祈国自小便安插在大宣的棋子,此番行事未免太过于无脑了些,不仅仅是祈国的计划,反而感觉像是在故意针对她一样。 “她有说为什么要这么做吗?”宁烟还是问了,她总觉得扶离知道些什么,不然也不会单单让人将她的嘴缝起来。 果然,扶离听到她的问题便低笑了几声,止住笑意的时候,落下轻飘飘的一句话。 “因为李锐。” 扶离站的离她很近,眼睛一眨不眨的凝视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