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启帝身边最忠心耿耿的老人,林公公说的话自然分量极高。 有了他在朝中大臣们面前作证,那日启帝曾亲口说出要将太子之位给江愿期的话,在众人面前也显得可信很多。 一部分支持江重景的大臣们觉得荒唐,毕竟启帝在位时处处表现出来对江重景的宠爱,甚至一度要立江重景为太子。 可是现在,不仅是林公公如是说,就连皇后娘娘也是这般说辞,实在让他们不得不把话咽回肚子里。 启帝的丧事办得盛大而浩荡,江重景在遥远的蓝州接到父皇去世的消息后,已经是半个月之后了。 江愿期被推着成了新帝,才上位便一举革了好几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老臣的职,形式作风狠厉又果断。 蓝州水患危急,眼见情况好转,灾地又患疫病。 江重景纵使再悲伤,也不可能在如此关键时刻回宫,更何况如今江愿期把持朝政,这对于他来说再合适不过了。 接到新帝的圣旨是在新年过后的第二天,早上刚下了一场雪,中午便有人敲开了霜华宫的门。 江愿期身边跟着的小太监摇身一变成了太监总管,笑眯眯看了一眼宁烟与江霜序后,摆正神色,宣读圣旨。 直到把人送走,宁烟都还有些恍惚。 不只是她,站在身边的三个小丫头也面面相觑,不知该做如何反应。 “怎么了?不开心吗?” 江霜序过来拉住她的手,感受到宁烟微冷的指尖,将她手又往自己袖口里扯了扯。 “他就这么放我们出去了?” 宁烟想到那圣旨上的内容,说什么新帝登基大赦天下,看在江霜序三年安分守己的份上,特地放他出宫。 不仅如比,还给了不少钱,美其名曰“路费”。 江霜序看上去对这道圣旨反应不大,像是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不是说不喜欢皇宫吗?那我们就出宫,你想去什么地方,我都陪你去。” 江霜序神情放的柔和,满脸写着温柔与宠溺,“我记得你说不想去溪南,那我们就不去。你想去什么地方,想好了告诉我好不好?” 宁烟定定看着他,指尖被对方掌心握住,一片温烫。 她看了很久,才轻轻摇了摇头。 对他笑道:“就去溪南吧,我想去看看。” …… 出宫前一夜,见春抱着宁烟的胳膊哭了半宿,彩棠与福珠二人也落了泪,三人围在宁烟身边,看上去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宁烟无奈抚额:“别哭啦,不是都给你们找好差事了吗?惠妃娘娘和皇后那儿多少人想进都进不去呢!” “那怎么能一样!” 见春委屈要命:“见春舍不得主子。” 另外两个小丫头听了也边哭边说舍不得,宁烟哄人哄了好久,才终于把人哄回去。 江霜序被皇后派过来的人喊走了,等她回去的时候便看见男人手里捧了个盒子坐在桌边。 “这是什么呀?”宁烟伸手戳了戳。 江霜序摇摇头,“皇后给的,只说让我们明天出了城再看,我也不知道是什么。” “这么神秘。” 宁烟心里有些好奇,又去戳弄了两下盒子,没等再细看就被人抱着丢上了床。 “哎,江霜序你干嘛呀!” 男人动作利索的熄了烛火,又替她宽了衣,“明日一早就要赶路,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再不睡觉,眼睛不想要了是不是?” 宁烟有些心虚。 她最近几天又搞了些新东西,每次都要挑灯夜战到很晚,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还跟江霜序撒娇说眼睛疼。 她本想挣扎一下,但无意中感受到男人某个蠢蠢欲动的地方后,便立马老实了。 明日赶路不说,要坐不知道多久的马车,她可不想骨头散架。 三个月后,春。 听说溪南某条街新开了家胭脂水粉铺子,里面的唇脂色泽艳丽,各种润肤露数不胜数,才开业便获得了广大顾客的一致好评。 黄昏时分,店里没什么人。 溪南人起得早,睡得也早,除了几个特殊的节日,平日里也不流行夜市。 宁烟盘腿在椅子上嗑完了一整盘的瓜子,睨着眼睛看站在柜台前认真核对账本的男人。 像是有心灵感应,江霜序合上最后一页,抬头便对上她的眼睛。 “等急了?” 他自看到她的那一眼起,眼底里的笑意便再未消退。 江霜序收好东西,绕过柜台去牵她的手,把人从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