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似锦不知是因冷或是紧张,手轻轻颤抖,柔弱无骨,玉带愣是解不开。 萧檀斜斜靠着,惬意万分,静静看着她,任由她折腾。 她急得绯红漫上脖颈。 依旧是这般笨手笨脚,把自己搞得凌乱狼狈。 月色皎洁,交叠了烛火暖光,打在她瓷白肌肤上,整个人都像发着光。 寡情冷漠如萧檀,也不得不承认,年似锦即使如今已经坠入凡尘,依旧如同高高骄阳,在这阴间地狱也耀眼温暖,把阴暗丑陋照得无处遁形。 有时,他觉得过于灼热刺眼,便想要毁掉这高调的光明。 更遑论,她为了另一个男人来百般奉承,骄阳似火,火辣辣炙烤着他,内心叫嚣着要扯下来狠狠摔碎在黑暗里。 他重重捏上年似锦脸颊,手指深深陷进娇嫩皮肤,声音带有两分戏谑,“没把你送去勾栏那处学习一番,真是有点可惜。” 他眼睛似幽幽深潭,笼着碎冰,阴暗寒凉。 年似锦焦躁的心被这句话刺得坠入冰窟。 是啊,她该知道的。 她早已堕落。 深吸两口气,露出一个娇媚微笑,“现在...也不差。” 咔塔,腰带应声而落。 年似锦双手攀上他的肩脖,松散薄纱垂落,肌肤胜雪,带着淡淡体香。 她缓缓将莹润樱红唇瓣覆上温热薄唇。 她鲜少主动,但她知道他喜欢什么。 她向来都有点怕,每次都觉得他像个饥饿的猛兽,欲把她拆骨入腹。 今天他情绪不佳,更是难熬。 月明星稀,床帐内被衾凌乱。 不知是否因今日在牢里吸入太多浊气,刚刚又身心劳累,胸口疼得厉害,喉咙也像是被团团棉花堵住,吸不进气,说不出话。 她紧紧咬住红唇,汗水从额角渗出,顾不及其他,欲离开萧檀怀里,寻个宽阔空间呼吸。 被紧紧禁锢住,挣扎了一番无果后,她不知哪来的力气,左手推着前方的结实胸膛,右手抽了出来,指甲划过他的脸颊。 混乱过后,她的双手被牢牢抓住,萧檀脸上有一道鲜红的抓痕,从眉骨至眼角。 他眼睛带了点浅紫,眼底翻涌着疯狂和狠厉。 这是她第一次这般反抗他。 年似锦定住,瞳孔骤缩,这个眼神她是见过的,一共三次。 第一次,同她一起被送进来的美人全被杀了。 第二次,萧檀血洗了沉星殿, 第三次,他灭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宗门。 那这一次...... 身体被重重地摔在床上,想象中的疼痛没有到来。 撑起身子,她怔怔看着萧檀下塌的背影,账纱隔不住他薄凉的声音,“既然你喜欢以色换物,那满足你,到那烟花之地后好好学学。” 年似锦红色的杏眼瞪大,心里难受,身体也疼得厉害,她说不出话来,力气也没了。 有前车之鉴,她毫不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 年似锦忍着心脏的剧痛,挣扎爬向床外,薄薄的一层账纱如今也能拦住她的去路,她紧紧抓着账纱,大口大口呼吸着,像一条缺水濒死的鱼。 萧檀走到外间,也未听到身后的脚步声。 好啊,见了老情人。 连表面功夫也不愿做了。 换做平日,她早便急匆匆追出来,软糯糯贴上来了! 心底的戾气几乎要吞噬他的理智,他站在原地等了一会,转身,看到床帐被用力扯着。 大步往回打开床帐时,见年似锦心口溢血,伸手覆上欲查探...... 利器破皮的声音在耳中炸响,他被溅了一脸血。 身上疼痛消失,年似锦感觉身体轻飘飘,眼下的场景吓得她差点魂飞魄散。 她看见自己仰躺着,胸口绽放出一朵灰白骨花,身下的床褥被鲜血浸湿,床帐被撒上斑点血迹。 萧檀右手放在她的胸前,被骨花花瓣刺穿,眼里紫光愈盛。 半日过去,他才把手拔起来,任由鲜血汩汩涌出,滴落在她身上,同她的血混在一起。 他冷静异常,半晌过后,默默往门口走去。 年似锦这时才惊觉,她这是...死了? 没有惊心动魄,没有轰轰烈烈,没有哀天叫地。 啪,人没了。 就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