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州离段州并不远,马车两个时辰便到了。 还未完全安顿,石清然便嚷嚷着要到街市上逛逛。 街市离住不远,恰好晚膳时间将近,四人稍稍修整一番,出门寻了个热闹酒楼,刚进门,店小二热情迎过来,“贵客,是四位吗,需要雅间吗?” “可热闹了,单单一个生辰宴,闹出那么多事情也是罕见。”自打一进门,有一桌的客人聊天聊得起劲,个个话语滔滔不绝,表情丰富。 “我也听说了,虽然一直都在压着,风声传来可不小啊。”隔壁桌的也加入聊天,说话之人大腹便便,满脸油光,动作有两分阴柔。 原本打算在雅间用餐,如今一楼堂食有故事听,年似锦和石清然对视一眼,默契得达成一致。 酒楼人不少,剩余位置不多,年似锦一行人挑了离他们最近的位置也隔了一桌,不过他们说话毫不避讳,声音洪亮,听得很清晰。 “听说,上官家小姐被退婚了。” “啊?说来听听。” 白胖阴柔男子见周围的人都竖起耳朵听着,心中颇为受用,端起酒杯一口饮尽,身体往后仰,靠近旁桌询问之人,嗓音不复刚才响亮,神秘兮兮道,“听说是得了那见不得人病。” 周围有不少人倒吸气。 有人附和,“我就说,像他们那种世家子女,不知私下玩得多花,岂会为了这点事情而闹翻。” 无端被骂的年似锦,闻言,一个不慎,被刚喝进去的茶水呛得连连咳嗽,正在聊天的人看她一眼,她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 现在门风不严,区区一次苟且在门第面前的确算不得什么。 “你们知道这病是如何得来的吗?” “如何得来的?”众人有故事听,也相当乐意给他捧场。 “是那千山城年家家主生辰宴上得来的,听闻啊......” 酒楼原本喧哗的声音安静了少许,许多人明里暗里听着。 “是他们的秦主管,当时他们在生辰宴上苟且,秦主管是个下人,上官家当然要闹。不过年家给上官家一笔丰厚的赔礼,才将将把事情压下。” 年似锦心中一惊,竟是这件事情。 所有东西在脑中串了起来,她脸色有点发白,握着茶杯的手指由于过于用力,微微颤抖。 石清然有所察觉,轻轻拍着她的背,小声安慰道,“千山城年家的事情,影响不到你们家的。” 稍微回神,对石清然扯出一个微笑,“嗯,我没事。” 自从察觉他们那时并不敢杀她,她便知道他们对她有所图,至于是什么,她一直没想明白。 如果,如果当真让他们得手了,会如何? 真的遭害,家中也断然不会让自己嫁给秦主管,如果从秦主管那染了病,秦主管在年家地位也不低,加之那时爹爹对他们的态度还算恭敬顺从,他们可能觉得结果可能会有所不同。 即便不为名节嫁给秦主管,得了病情况便不好说了。 想到此处,她身后出了一层冷汗。 忽然想起什么,抬头望向萧檀,他的幽黑眼眸沉静而深邃,平静得让人安心。 高高悬起的心有了着处,情绪平缓下来,她低垂下头。 今非昔比,她家再也不是毫无防备状态,此类事情断然不会再次发生,已逃过一劫,何必再自我惶恐。 白胖阴柔男子后方身着青灰色衣裳男子道,“现在上官家同年家已恶交,上官小姐原本同年小姐相交甚好,如今也老死不相往来。” “原是这个原因。”有人恍然大悟道。 “当然不止于此,年家阳奉阴违,说好的把那个奸夫秦管家杀了,却没杀,还让人给逃了。”青灰色衣男子说得激动,口干舌燥,同桌人连忙给他倒一杯酒,他拿起往嘴里倒,继续道,“秦管家是在年家侍奉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于是有人猜测,是年家故意给放走的。” 柳凭望看向萧檀,心想,也不是故意的,只是被某人捉去喂毒虫了,秦管家服下解毒丹,以身喂养一大缸毒虫,许久才断气,还不如直接让千山城年家给杀了...... “某人”睨了他一眼,他被吓一跳,脸上不显,风度翩翩笑了下,连忙躲开视线。 主子真是,小气得很。 看看都不行。 有人质疑道,“不至于吧,为了个下人。” 青灰色衣男子:“至于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就看自己判断了。” “我倒觉得挺真的,”白胖阴柔男子同桌的壮实肌肉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