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出去吧。”周絮对王阳说。 王阳立刻逃了这是非之地。 周絮沉着脸合上办公室的门,转身,朝秦水走过去。 秦水眼睛死死盯着他,跟刚才一样,又把手机怼到了正主面前。 “周絮...你靠营销你女儿赚钱,是吗?” 她的手机里,还在循环播放着刚才那条短视频,戏谑的声音,在对峙的两人之间,显得格外讽刺。 “我......” 听周絮说话,秦水这才摁灭手机,办公室里瞬间安静下来。 她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就这样看着他,认真听他说接下来的话,甚至有一瞬间,希望他也跟王阳一样,说那些小视频不过是网络发酵出来的产物,跟他们公司,跟他本人无关。 然而他只说了一个“我…”字,就闭了嘴,不出声了。 他亲手在营销方案上签的字,根本无从辩解,也不能像王阳一样,说一些模糊边界的话来欺骗她。 秦水不甘心:“你说话呀。” “对不起......” 她彻底失望下来,什么都不期待了,就这样愣愣看着他,头一回察觉他变了,他从一个演员变成了一个商人,从一个被操控者变成了一个操控者,又或者说,他骨子里就是一个资本家,资本家什么样来着?唯利是图,毫无底线,不顾人死活地吸血吃肉,踩着人的白骨狂欢… 她当初怎么会爱上这样一个人…还跟他生了孩子… “周絮,你吸我的血我认了,怪我当初瞎了眼...才会看上你,可你为什么要糟蹋女儿,叫她不停出现在网上的视频里…被人说来说去...” “对不起…” 此刻,除了道歉,周絮想不出别的。 秦水再忍不住,各种情绪堆积上来,眼泪断线似的往下掉。 好半天,她才绝望地抬头,哭着对他说:“你知不知道,萍萍得了儿童综合焦虑症,有性格障碍,她把她最喜欢的娃娃送给了别人。” 周絮的表情这才变了,从愧疚转为惊愕,上前一把抓住她的胳膊:“你说什么?什么焦虑症?什么障碍?” 秦水推开他,抹了把脸上的泪,深呼吸,冷静了几秒,才下决心道:“周絮,我来是要告诉你,我要我女儿,不止要孩子在我身边,还要孩子的抚养权,你别想再祸害她了。” 说完,哭着走出了办公室。 周絮仍还站在原地惊愕,他这会儿没心思想秦水生不生气,会不会跟他一刀两断,会不会把孩子从他身边抢走,他满脑子都是什么焦虑症…什么障碍… 他拿出手机,点开私立医院的小程序,输入女儿的身份证号,去看萍萍的就诊记录。 记录显示昨天下午女儿去了私人医院的心理科,诊断结果是轻微儿童综合焦虑症,还有各种专业名词看得人心慌。 周絮皱着眉,暴躁地在办公室里来回打转,跟大多数家长一样,知道孩子有病,担心得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通过他妈介绍的医院专家,托人几番联系,在两个小时后,加上了一位心理专家的微信,然后把萍萍的诊断报告发了过去。 万幸,专家看完报告后,只轻描淡写地说道:“从报告来看,没什么问题,是儿童很常见的一种心理病症,有的医院体检都可能会出这样的报告,报告上也给出了建议,多陪伴孩子,甚至都没给孩子开药。” 周絮想起秦水刚才那泣不成声的样子,又在电话里反复问专家:“赵医生,真的不用带孩子去你那里再看看吗?” 专家坚持说:“确实没必要,小孩子都会有点焦虑症,如果家长把这个当回事,太小心翼翼了,反而会对儿童的成长造成不好的影响,孩子已经做过一次心理测试了,不建议短期内再做一次。” 周絮这才放心下来。 —— 秦水从景泊回家后,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努力消化了好久,才终于冷静下来,她原是心平气和想找周絮去谈孩子的抚养权问题,却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搅得失了心智。 营销的事,应是公司事务,秦水虽是个打工人,可也了解资本世界的规矩,一切以利益为重,她…不应该把气都撒在周絮身上。 到了晚上,周絮来找她的时候,两个冷静下来的人,终于能坐下来好好谈正事了。 他们约在了秦水小区附近的一家快餐店里。 秦水先道歉:“白天在你公司闹,是我不对,我当时等你等得心急,你又不接电话,一气之下就跑了上去,如果给你造成了什么不好的影响,那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