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音道。 “绕道吧,莫去阳城。” 雨过天晴,马车又缓缓在湿润的泥地上行驶起来。 鸢歌看看小姐,又看看刚刚那三人离去的方向。 “他们,不对,她们,是女子?” “嗯,这不是你常看的话本子上写的女扮男装么,你如今也算亲眼见了。” 宁月靠着腰枕轻轻打了个哈欠,好似刚刚的过场不算什么,困意又找上门。 “为何啊?” “而且她们说不让我们去阳城是什么意思?” “怎么不说因果,故意让人猜吗?好心还是恶意啊?” 鸢歌算是有了新事要琢磨,一时也不晕马车了,直拉着宁月要猜出个结果。 “那话本子里女扮男装都是为何啊?”宁月耐着性子陪着鸢歌。 “有些是为了去一些女子不便去的地方,有些是为了免去做女子要吃亏的事……” “那便是差不离了。”宁月垂下眼,眼前浮现起她替女孩施针时看到衣襟之下的累累伤痕。 “阳城大抵是不太欢迎女子。” 日升又月落,官道太平,再无意外。 随着马车车轮缓缓停下,并入阳城外进城的商队人流,这赶路的日子暂时到了头。 “小姐,好多人啊!”鸢歌掀起车帘将头探出窗外,前后打量着阳城热闹之相。 到处都是高鼻深目的异族人,说着大燕外的番邦语言,有时又偶尔夹杂两句官话,驼铃声在行进中此起彼伏地响起。阳城登记进城已是老练,一车一车的货物在分行两道,看着人多实则并未拥堵多久,很快就轮上了宁月一行三人。 阳城守城卫拿起路引,看也没看廿七,比了比鸢歌停了几秒,落到宁月身上又是上下比了许久,最终露出意味不明的笑。 “欢迎姑娘来阳城。” “小姐,怪怪的。”鸢歌不喜那守城卫看人的目光,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拿胳膊肘杵了杵同性的廿七,“你觉得怪吗?” 廿七驾车的手停了下来,只道。 “若是小姐不满,加些银子,廿七可寻个由头悄悄毁了那对招子。” “你尽想着银子。”鸢歌翻了个白眼,只当白问。 “先找个落脚的地方吧。”宁月放下车帘,隔绝着进城后不住往她们这儿打量的目光。 阳城很大,往来商客多,客栈忙一点也是正常。 可一连问了三家客栈,都开不出两个空房,便有些怪了。 直到宁月开口,去了城郊偏远一些,条件稍次的崇安客栈才终于找到两个空房。 只是虽有了房间,但好似还不如宿在马车安全。 客栈鱼龙混杂,鸢歌带着廿七和小姐在柜前要个房间的时间,就发现许多视线黏在了自家小姐身上。那背后议论之声,已不能算作窃窃私语了。 更像是只怕她们听不见似的。 “那丫鬟还是次了点,中上吧。” “确实不如那白衣小妞,瞧那身段,还有那小脸,也算我这些天见到过的上等之姿了,不过到底还素淡了点,弱柳扶风的,没那意趣。” “你那是野猪吃不了细糠,就是这样看着不食人间烟火带回家才有的好玩呢!” 客栈大堂,男人们肆意大笑着,即使东南西北散落坐着,讲到这一处儿也好似多年好友一样,即刻交换了些了然的目光,更多的视线合成一道看不见的网,毫无遮掩地,铺天盖地地拢住了在场唯二的两个姑娘。 “小姐!”鸢歌赤红着耳朵,眼睛瞪得大大的,不是害羞而是生气,刚刚掌柜交给他们的钥匙在鸢歌的掌心里渐渐有了弯折的迹象。 “我听到了。”宁月先从鸢歌的手心把铜钥匙救下,又对走到自己身前默默握住剑柄的廿七,劝道。“不必拔剑。” 宁月慢条斯理地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巧的玲珑碧玉罐交给廿七,勾了勾手指示意对方附耳来听。玄铁面具下的眼没去注意手里一看就精贵的物什,反而停留在那细细的指尖,高大的身形宛如被施了咒,乖乖俯下。 “辛苦镖头上二楼,把这粉撒开。”宁月说完,想了想又补了句。 “雨露均沾。” 廿七颔首。没去那近在咫尺的楼梯,一个纵身在鸢歌赞叹的目光中攀上了大堂二楼的房梁。 而宁月也堂堂正正地走上前一步,对着满堂的人温言笑道。 “各位壮士,刚刚听到各位对小女一番评头论足,小女深以为然,觉得各位壮士魄力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