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鼓已经嫌弟子关于比武的回报频繁得有些吵人了。 “待人选减到三十之数再行通报。” “岛主——不是比武场上。” “是……是旁边的碧罗帐。” 话音刚落,又是一记信烟炸响。 这次刚好,远处的阵法上空没有任何动静,无法替这记信烟遮掩。 严鼓眯了眯眼,缓缓将头移向了旁边的碧罗帐。 “刚刚,是碧罗帐那里发出的信烟?” 信烟发出,即代表玉牌被夺出局。 但持有玉牌的不仅有棋,还有执棋人。 以防不测,执棋人可以替棋决定,自愿出局。 只有自愿出局的信烟,才会在碧罗帐外炸开。 “正是……岛主,这已经是碧罗帐发出的第十响信烟了。” “……出什么事了?” “是……是那个孟家寨传的女神医,她与参加大会的另外两位医师正在比试医术……那些被下了诊断,得知不是只有求药一个法子能救人的执棋人便自愿出局了……” “?”严鼓以为自己听错了。“我的比武大会,怎成了医术比试?” 弟子垂首,似也不懂为何事态会朝着这个方向发展。 “这……还得从何年之子被那医女治好开始讲……” - “真的能治?” “无需千年老参?” 何年之妻萧氏不敢相信从这白衣女子口中所吐之言。 “令郎是胸痹之症,但又与一般胸痹不同。是令郎生来心上便有一处经脉错位,这根心脉纤弱,相较常人起卧坐行,不堪受用。长期以往,此脉一旦拥堵或破裂,令郎便就无力回天了。千年山参也只是勉强吊住令郎之气,不能根治,若要令郎能与常人一般长大,须得在这心上另开一心脉。” “你是说真的能平安长大吗?无需日日夜夜用药灌着?” 萧氏记不清自己给恒儿找了多少大夫瞧过,恒儿乃天生的胸痹之症,正如宁月所断。多少大夫都说无望,让她弃子再生。只有一位大夫说用千年山参或可救之,但也只是或可救之,不曾说过恒儿可正常长大。 但她由不得不信,宁月刚刚在恒儿身上的那几针便是最好不过的证据。 平常就算用了药,恒儿也不过将将能气息喘匀。 却在宁月手下,能够自己坐正,且心口不再闷痛。 收针的宁月并未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有何不妥。 “有风险,但是可以尝试。夫人,你若信得过,我便替令郎诊治。” “我……信你。”有什么不能信的呢,她已经没有退路了。“姑娘诊金几何,不知何时能够替我儿用药,若要离岛,我怕时间……” “诊金嘛,我说了要你家一壶酒就够了。用药,即刻便可。” 宁月说着从衣袖中翻出一个瓷碗,她从中捻出一粒红色药丸,递给萧氏。 即刻?这医女真当自己是神仙吗?一直围观的众人忍不住轻吸一口气。 就算再是绝世名医,也无人会如此夸下海口。 “且慢——”在萧氏真要把药喂下时,坐在席边看了许久的银发老叟终是忍不住站了出来。“你这黄口小儿莫要辱没杏林门楣,这药当真是药么——” “这……这不是江湖人称‘叶半仙’的叶叟嘛……” “我看定是这小女娃太过托大,惹得叶老不快了。” “想想也是,这小女娃看着才多大,竟敢说一粒药便能治这不治之症。” 叶叟一开始只是看这女娃医者仁心,便也不想管,谁知道竟越发口出狂言,放眼他治病救人四十余年也不敢这样对病患如此保证。本来他还不确定这小女娃信口开河的原因,可那红色药丸一拿出,他便懂了。 “你敢捏碎你的药丸,给大家伙一观吗?” 宁月只想着救人,并未料到江湖上还有如此讲究。 看不过眼的鸢歌挡在宁月之前,指着老叟鼻子愤愤道。 “你这老不修的,刚刚治病救人不见你冒出来,现在跑来讲究什么杏林名声。我家小姐救人无数,还用得着向你证明什么?” “若你家小姐当真问心无愧,有何不能言?”叶叟摸着自己的白须老神在在道。“老叟并非刻意刁难,实在是江湖上的庸医太多了,邪门歪道反叫我们这些正经行医的难做。” 宁月家里开医馆的,当下明白叶叟所言。 医馆看诊诊费略贵,不如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