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闲聊嘛,你这么介意,我就不聊了。”飞机已经开始滑行,莫门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戴上了眼罩。 “哎呦,是我不敢和你聊,万一被你抓住什么把柄。” “那看来贲特助是有把柄给我抓咯?”莫门笑了,不用看都知道贲涛现在非常想掐死自己。 “哎呀,别睡了,就这么两个小时。”贲涛捅了捅莫门,他可是带着任务来的。 前段时间辛甜儿想换贝矿镍业经办行,连续谈了六七个支行,居然没有一个负责人愿意接手这笔业务,装病的装病、装死的装死、装疯的装疯,细细一打听才知道莫门坚决拒绝签字的壮举不胫而走,所有支行长空前团结,一致拒绝不完美的贷款投放。 加之辛甜儿没从戴励嘴里炸出有用的消息,她越来越顾忌莫门的身份,连着好几天打电话问中京城总行的口风,答案虽然是否定的,但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辛甜儿也就没推进换高锶支行负责人的事情。 “我知道你要聊什么。”莫门揭开眼罩,打了个哈欠。 “蛤?我都还没说呢。” “哪能劳烦贲特助开嘴。” 贝矿镍业变更股权至高锶资源控股已经板上钉钉,这是蔡闳麟能找到的最合适的集团,在国外有几条镍的生产线,在国内也有现成的集团授信。一旦并购成功,贝矿镍业便可以直接使用高锶资源控股的额度,但布鲁银行授信规则里有一条,异地集团授信的使用,需要二级行、支行的负责人去集团母公司尽职调查,莫门如果不去上洋,这五个亿的放款依旧悬而又悬。 “你和辛行长讲,把李安安那十万块批了,我就和她去上洋。” “你怎么什么都清楚?”贲涛感叹这干过检查组的就不一样,客套话还没说,就已经把条件开出来了。 “所以你少和我讲话哦。” 忽然隔壁的辛晖开口了,“贲涛。” “在,请问小姐有什么吩咐?”搞定一件事情的贲涛还蛮开心,他得意地扭头看着辛晖。 “你太吵了,把嘴巴闭上。” 两小时的行程很安静,到了大兴机场,贲涛大包小包地扛着、推着行李,辛晖则背着一个双肩包走在前方。 “辛晖在哪上学?”莫门顺手帮贲涛拿了几件行李,“怎么不直接回中京城?” “小孩子脾气,还是奔着妈妈去呗。”贲涛没说真话,随后又问,“莫行长住哪啊?” 莫门笑了一下,这人看来还是想盯着自己,他装模作样想了一下,“还没定酒店,咱们行里应该有协议的酒店吧?” “有,哪能没有。” “那你帮我订一间,回头把地点发我。”莫门将行李塞进出租车后备箱,抬起手看了看手表,随机上了另一辆出租,“我这边还有点事,先走了。” “哎,怎么跑了?”贲涛看着远去的车砸了咂嘴,等他想起来这一趟送辛晖是主要任务的时,辛晖也没了踪影,“死丫头跑挺快。” 摆脱贲涛的莫门坐着出租,听着司机哼着小曲,居然还是熟悉的调调。 “帅哥哪里人?” “算中京城人吧。” “去老干部修养区探亲呀?那边老人可都是数得上名头的,但剩下不多了。”见莫门不搭话,司机噼里啪啦地说了一顿政治事实,又叽叽呱呱讲了一通自己的人生,等他喝完半桶水,养老院也就到了。 拎着包的莫门站在养老院门口,挠了挠头,怎么感觉变样了?以前有这么高的楼吗? “谁呀?” “那外面是谁呀?” 几个半躺在折叠椅上的老人站了起来,脚步有轻快的,也有沉重的,他们慢慢向门口踱步,等他们看清了莫门,互相对了对眼神。 “你孙子?” “不是。” “你外孙?” “不是。” 一圈人都确定不是自家的孩子,便各自散去。 保安见状有些警惕,他拦着莫门,“你好,请问有什么事?” “回家看看。”莫门将身份证递过去,他的住址一直都是养老院,现在想想,自己这中京城户口怎么来的,他都不知道。 保安可从来没见过来养老院叫回家的人,他拿着莫门的身份证放在仪器上,等验证成功的声音响起,他愣了一下,这小子居然还有养老院的通行权限,真是奇了怪了,自己好歹在这里有些年头,怎么从来没见过这人。 “放他进来吧。” 西边办公楼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莫门后退两步,抬头看着,原来是郝护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