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事情,再怎么发酵我也不怕,他都不在了,这个美梦也是时候结束了。就算我赔他的。本该就是他的。”陆衿又喝了一大口。 点点放下啤酒罐,一脸郑重其事地把住陆衿的双肩。 “你听好了,陆衿。你走到今天这一步,不全然是孔非的功劳。他是你的伯乐不假,他为你打开了这扇大门不假,但是这些路都是你走的,我相信即使没有孔非,你也照样可以走出这样一条路,因为你是真正热爱这件事的人。你说我高看你了,其实是你低看自己了。” 陆衿笑了。“谢谢。” “袁澹约我明天去孔非家里收拾他的遗物。” “去啊。” “我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可以承受得了。” “他一定希望你去的。”点点抱住陆衿的肩膀,两人依偎在一起。 “他怎么死了?”陆衿突然又哭起来,眼睛都痛了。“我再也见不到他了。” 那晚在广州的离别就像一个隐隐的象征,空气里的每一个粒子都振动着,传播的竟是永别的信号。 可就像邹纪语的车堵在密密麻麻的车流里不得回头一样,陆衿也被镶嵌在时间轴上,只能前进,不能后退。从此刻开始,今后的人生再也不会出现名为孔非的角色。想想就让人悲戚。 和袁澹约定的时间是早晨十点,陆衿按照袁澹给的地址走在弯弯曲曲的小巷里。 她边走边感受着北京的秋天。 金黄的银杏树叶层层堆积在街边,阳光明媚,天朗气清。 孔非家在一个小四合院里,院子中间有一颗大树,陆衿贪恋地用手抚摸它,像摸着孔非的背脊。 “你来了,上来吧。”袁澹听到声响,从二楼探出头来。 这小院虽然年岁已久,但是经过翻修,还是挺现代的,应有尽有,闹中取静。 孔非常住的房间在二楼。 屋内很有孔非的风格,凌乱。 陆衿想起点点昨夜的话,自己和孔非是很相似的人,这么看来确实。 “乱七八糟的。真是。不知道相册在哪里,我找了好半天。” “相册吗?会不会在小茶几下面?” “小茶几?放座机的那个吗?不会吧,放这里干嘛?”袁澹边说边不信邪地走到小茶几边,弯下身子翻找。 陆衿则顺着孔非的书桌向外看,离那颗大树很近,还闻得到一股清香。 “真的在这。”袁澹愣住了,心情复杂。 陆衿没有说话,孔非过去说话的音容笑貌浮现在她脑海里,他常常把相册和电话簿放在一起,在打电话的嘟嘟声里,他就会痴痴望着那些美好的照片,这是独独属于孔非的小癖好。简直太符合他这个人了,陆衿过去说他有时做事简直像上世纪的人,现在想来,他的确有上世纪的深情。 袁澹把相片都翻出来,好多张是明登的生活照,没有陆衿的照片。 她和他分手的时候,没有留下一点踪迹。 陆衿转过身,目光停留在书架上。 孔非的书架上摆了很多书,随便翻开一本每一页都有详尽仔细的随文笔记。他和陆衿在阅读习惯上稍有不同,他读书的时候总爱做笔记,陆衿则是看过就过。 在触手可及的位置上,放着的是《顾顾》,陆衿的第一部成名作。孔非书架上的版本老旧,好像是《顾顾》的初版。陆衿将那本书拿下来,一个信封重重落在木质地板上,陆衿弯腰去捡。 “打开看看吧。”袁澹说。 陆衿犹豫着,还是拆开了,是写给她的,开头写了,小衿:。 小衿: 你好。 我想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不在人世了。 这些年我的身体状况很不好,我知道这一天迟早要来,具体是什么时候,我不知道,拆开这封信的你一定知道了。怎么样?是春天,还是秋天?窗外阳光正好吗? 也许你这辈子也不会看到这封信了,毕竟你说过,要和我断绝关系,你是那么恨我,我怎么奢望你在我死后再一次爱我。看不到也无妨,就让这封信变成我和你之间的又一个遗憾好了,反正我也习惯了在无尽的悔恨和无力中度日。 你是很简单的人,你的简单让我变得更完整。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这么多年,我身边的人,戴着假面的不少,奉承着笑脸的居多,在我过去见过的所有人事里,你是最让我觉得轻松自在的。回想起来,好像只有在和你在一起的生活里,我才算活过。所以,谢谢你。 我还记得你读书的时候从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