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么?为什么会把这么幼稚的思想按在陆衿身上,陆衿是什么样的人?她是即使心里想了这种烂招也不会付诸实践的人,她是一个出淤泥而不染的人。 “我们分手了。” “分手了??”许锐今刚接过冰冷的威士忌,没来得及喝第一口,就震惊地重复了一遍邹纪语的话。“可你们才在一起多久?为了什么分手啊?” 该不会是我吧?许锐今小心翼翼地喝着酒。 “一两句说不清楚。可能是我小肚鸡肠,自尊心作祟吧。”邹纪语喝得越来越多,语气也越来越苦涩,好像喝的酒都变成一种可以量化的悲伤。“你刚刚说她情绪不稳定?她还好吗?是还会做噩梦吗?” “做噩梦?这我不清楚。她经常做噩梦吗?但经历了这种事情,谁都会崩溃的。换了我,也许比她更崩溃。” 邹纪语意外发现原来自己又比许锐今更了解陆衿的地方,心里竟然觉得甜滋滋的,但他说的“这种事情”是指孔非的离世吗?自己在网上看到了消息,才知道自己当晚说的那些不着边际的话是多么残酷无情,什么叫“不要来招惹我”,他怎么说的出这么可恨的话。他于是又喝了一杯酒,像喝水一样。 “哎,毕竟夏凌和她一直都不是很对付,事情都撞在一起了,她肯定不好受。仇恨是会淹没人的,看她这架势,是要新账旧账一起算。” “夏凌?等等?夏凌不是你女朋友吗?什么新账旧账?” “原来这事你不知道啊。”许锐今犹豫着,却抵不过邹纪语不听真相不罢休的劲头,连那封情书的故事都告诉了他。 没成想,他沉默了。良久,从喑哑的嗓子里发出低沉的一句。 “靠。我真是个混蛋。” 看着邹纪语一脸凝重的样子,许锐今不知道说什么好,用手掌拍了拍他的肩膀。 “对了,你之前说的加入EMK的事情,还作数吗?” “嗯?”许锐今惊喜地看着邹纪语。“你想通了。” 邹纪语又埋头喝了一杯酒,酒保一杯杯的给他续上。他低着头,捏住酒杯,好像说出这句话要花费巨大的勇气。 “想通了。” “只要你愿意,随时欢迎。”这对许锐今来说,简直是意外之喜。 “薪资方面······” “和之前谈的一样,以你的能力,年薪百万不成问题。” “嗯。”邹纪语摩擦着喉咙嘟囔了这一声,好像这声音本来就不属于他,只是误闯进他的身体一样,迅速地逃离出去了。 “泰客那边,都谈妥了?” 邹纪语耸耸肩,“会谈妥的。” 然后,两人碰杯,冰爽的酒晃荡着,泛起小小的白沫。 两口下肚,没人在意杯中那些虚幻的泡沫······ 头顶灯光闪烁,邹纪语感觉天花板在旋转。他记得许锐今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你醉了”。 世界黑了。 宿醉之后,还没完全睁开眼,邹纪语就被强光刺到眼睛,又闭上眼。 迎面而来的第一个感觉是陌生。陌生的床单触感,陌生的天花板,陌生的······ 梳妆台?他在床上微微抬起头,看到左手边床头柜正对着的那个梳妆台,上面摆着瓶瓶罐罐,看不太清。 他彻底迷糊了。这到底是哪? 他掀起被子,检查自己的衣物是不是还在。 确认一切正常之后,双手按压着太阳穴,缓解疼痛。人菜瘾大。明明根本不怎么会喝酒,还硬是喝了这么多。 他听到脚步声,房门轻轻地打开了。于是应激地闭上眼。 那人小心翼翼地在门口驻足,他猜那人可能在张望、观察自己。 脚步声又近了,他觉得嘴唇很干,却不敢舔。他很想睁眼看看面前的人,直觉又让他保持着闭眼的状态。直到他闻到一股熟悉的气味。 他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气味,就像在炎热的夏天闯入阴凉的器材室里会闻到的那种很深很深的气味。是的,很深,只能这样形容,那种清爽的空气分子会挤满你的肺部,让你忍不住一口一口地呼吸。或者说,在什么幽静的山谷里,经过一条小溪,一处瀑布时闻到的那种气味。让你什么都忘了,只想呼吸。 是陆衿。他知道。 那人只是站在床边,并不说话,也不打算叫醒他,就静静地呆着,也许在看他,也许没有。 他装作要醒的样子,装作迷迷糊糊的样子,睁开眼睛,然后假装惊讶地看着陆衿并且装蒜地说:“我怎么在这?” “你早醒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