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夏找了部族中最擅长讲故事的族人,让他编排些吃人族嗜血残暴的故事,在茶余饭后讲给族人们听。 这个族人名叫大小眼,每每讲到高潮,他那双大小眼一挤,吓得众人连连惊呼。 有些小孩子听得入了迷,抛下课业不管不顾,跟着大小眼身后当小尾巴,求他赶紧编新故事,哪怕是把老故事再讲一遍也好。 陶夏借着这波舆论做了三件事。 第一件事情,是说服六族成立城邑公产,用来维持城邑公事的花费。以后发兵,由城邑出兵器、食物,获得军功者从城邑公产中拨出陶币进行表彰。犯了错的族人除了赔偿受害者相应的损失外,还要为城邑额外服役。 第二件事情,是在城邑旁的山崖上建造一个烽火台,所有战斗兵每伍轮换值守,在烽火台旁观察周围环境,一旦有大批队伍靠近立即点燃烽火,通知在城外劳作的族人返回城邑。说是烽火台,其实就是用土砖砌了大烟囱,旁边储备好干草,一旦发现敌情点燃干草,鼓风就行。 第三件事情,是让狼牙去白山交换马匹。给他的任务是至少换一百头回来,如果可以详谈自然是多多益善为好。这马用城邑公产来跟白山部族换,换来的马匹由城邑管理使用。 前一世,在十字军东征期间那些跟着领主出来打仗的骑兵,只听领主号令,不听将军号令,是很多战役失败的根本原因。 眼下生产力不够发达,物资也不够丰富,在这些族长们尝到统治阶级更多的甜头之前,就要把封建制度的苗头掐死在摇篮里,否则既得利益承续万代的贪婪将如星星之火,在统治阶级内形成燎原之势。 现在城里是一千五百多人,城外有一千三百多人,每日小摩小擦越来越多。蒲草处理纠纷琐事,常常忙到半夜。 这天吃完晚饭,陶夏坐在蒲草身旁听他断是非,权当看戏消遣了。直到入夜已深,送走最后一波,才起身拉拉筋骨,调笑蒲草:“权力的滋味怎么样?还觉得只有一只手没用吗?” “痛苦和快乐都有。”蒲草顿了顿,开始吐槽,“你说说看,六族的纠纷来找我,让我断是非也就罢了,野民那三个村子的事情也来找我断?欺负我个残疾人吗?” “哈哈哈,蒲草。”陶夏大笑道,“是我对不住你!野民村子之间的矛盾,野民和奴隶之间的矛盾,是我找人挑拨的。你看心情随便断断就行,主要精力还是用来处理六族内部的纠纷。” “你干嘛做这样的事情?”一旁的桃花不解的问道。 陶夏也不瞒着,虽然城内族人都是统治阶级,但有些人开悟得早,有些人开悟的迟,蒲草和桃花都比较忠厚单纯,得跟他们讲明白这其中的关窍,免得以后被人坑害。 “现在城外有六百多名奴隶,六百多名野民,他们的人数加起来已经跟城内的人差不多了!万一他们背地里结成的联盟,偷偷商量着怎么干掉我们自己住进城里来,怎么办?” 两人面面相觑,想了想,发现确实有这种可能性。 陶夏继续道:“所以,为了避免他们联合起来翻身做主人,我就让菱角那个小丫头去搞点小动作。她可机灵着呢,挑拨的尺度把握得很好。” “嗯,比如偷东边村子的野鸡放到西边村子的仓库去。今天早上第一件事情就是这个。”蒲草用仅存的一只手揉着眉心说道。 桃花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你这么做是想让他们之间存有矛盾,都想着讨好城里人,没机会联合起来对抗城里人。” 陶夏竖起大拇指赞许。 “夏,我有个小小建议,不知道能不能说。”蒲草试探着问道。 “有什么不能说的?我可是从善如流。”陶夏拍着胸脯自信说道。 “我是怕别人说我偷懒。”蒲草略显羞愧。 陶夏伸出手掌,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蒲草才打开话匣子:“我建议,让野民和奴隶也选出一个像我这样的人,把内部能解决的矛盾先处理掉一部分,实在无法调和的再到城里来找我处理。城里的矛盾也是一样,小问题自己协商解决,双方互不相让的再也找我。” 陶夏听后道:“在野民和奴隶中发展出一批管理者,这个在议事会上已经讨论通过了。你说的分层处理、预处理的建议特别好,明天城邑议事会正好开例会,你也一起参加,咱们把这个事情拿到议事会上议一议。” 蒲草点头应允,陶夏继续道:“在处理纠纷的过程中,若是碰到类似水螺故意杀人那种事件,适合从中提取法令形成城邑公约的,都要告诉我。比方说,偷盗五十陶币以下物资的,处理十鞭刑,偷盗五十陶币以上物资的,处理二十鞭刑。” “陶夏说的对。就像我给族人们看病治病一样,会把典型的病例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