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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六十一、花下重门(2 / 2)

地应了一声收起诗文,向宴会厅堂的偏厢房走去了。不多时,她便已趋步折返步入轩室之中,向二人道:“回禀太后殿下与长公主殿下,陈将军说,这一篇是尚书左丞慕容临所作。”

卫陵阳听得这一个名字,不觉微微蹙了蹙眉,似乎是回忆起了什么。

那日她孤注一掷叩宫门请求面见孝元皇帝时,便因慕容临的一番举手之劳而留意到了此人与孝元皇帝之间似是非同寻常的交情,此后自然也少不得暗地里从宫人们的闲言碎语里推测一二——如今看来,倒是凑巧。

“哦?”而陈定澜的笑容却是略微淡了几分,看向了卫陵阳,“陵阳可需要再挑上一个备选之人?”

“这是何故?”

“莫要误会,孤只是怕你不愿。”陈定澜摇了摇头,“若是孤不曾记错,此人如今已是而立之年,他那位过世的元配出身襄阳白氏,名为白弦笙,如今还有一名幼子养在京口。他固然是秣陵风姿卓绝的名士,到底算不上良配,何不另选他人?”

“殿下方才还在夸赞陵阳不拘于表象皮囊,为何如今也囿于此等成见了?何况殿下也知,陵阳亦曾有过一位驸马,只是死在了战乱之中。”

“也是。”陈定澜思及慕容临的家世身份,亦是觉得若能促成此番婚事或许并无不妥,便也笑道,“你既是喜欢他诗文中的气象,孤自当择日派宗正寺的官员依照礼法去探一探口风。”

——

谢长缨与苏敬则算好了时辰折返至厅堂侧门时,便见到散在各处游冶的宾客们也已陆续返回席间。

她遥遥望了一眼门内的景致,略微驻了足:“说起来……方才的诗文你作得如何?”

“自是随手胡诌了一篇五言。”苏敬则淡淡一笑,只是轻飘飘地应了一句,“我想这恐怕并非简单的赋诗品评,为免麻烦,还是莫要引人注目的好。”

谢长缨轻嗤一声,颇为直白地低声道破了此中玄机:“看来今夜的东道主果然并非陈将军,而是太后与长公主,却不知哪一位有幸被长公主点做一等,我那篇不堪入目的诗文,又会被她如何点评?”

苏敬则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你对此很似乎期待?”

“这我怎么敢呢?”谢长缨耸了耸肩,当先戏谑地笑着跨步走入堂内,“我倒是有这贼心也有这贼胆,可惜啊……实在没有那等博美人一顾的才学。”

苏敬则听得此言,亦是忍俊不禁地笑了笑,随着她回到席间,而后各自分道入座。

谢长缨将将在自己的席位上坐定,便见贵客席中的一干老臣也已各自归位,而陈却手中拢着一卷黄麻纸,施施然登上了主位。

“诸位宾客,经由席间几位德高望重的名士商讨,今夜这数十篇诗文均已品评完毕。眼下盛筵将散,本官便权且做一回放榜人,与诸位一同品鉴各篇诗文。”

陈却话音方落,席间的年轻士子们便纷纷称好,有隐约猜到此次宴会真意的朝臣已暗暗地留了心思,只待看一看究竟是何人能得临海长公主的青眼。

而陈却则是不紧不慢地展开了手中尚未揭下名姓封条的诗文,当先跳出了标为“一等”的一页诗文:“既如此,本官且先将魁首的诗文仔细读来,待诸位品评过后,再揭晓其名姓。”

他略微顿了顿,目光便落在了纸上铁画银钩、气象万千的行书之上,曼声吟诵道:“扶桑之所出,乃在朝阳谿。中心陵苍昊,布叶盖天涯。日出登东干,既夕没西枝。愿得纡阳辔,回日使东驰。”

座中爱好文墨的年轻公子们一时皆是交口称赞起来:

“听闻扶桑为碧海中神树,乃是日所出处。读此一诗,颇能体味扶桑树‘长数千丈,围一千余’的凌云覆空之景。”

“此诗用词虽算不得十分华丽,却是气象万千、浑然天成,妙啊。”

……

而轮到苏敬则时,他只是了然地微笑着,评道:“此诗辞藻宏富,气骨苍然,的确堪列一等。”

谢长缨思及数年前在怀秀园中所旁听的那一场曲水流觞,心下已然猜到了这首诗的作者,不觉一笑:“愿得纡阳辔,回日使东驰”?这固然是与昔年那一句“建功不及,钟鼎何铭”颇为相似,只是么……以太阳为车舆而四方驱驰,倒是一句不同寻常的豪言。

待席间宾客均已品评完毕,一致以为这首诗文堪为魁首,陈却方才不紧不慢地揭下了封住落款的新纸,果真见到了那洋洋洒洒的“慕容临”三字。

此后陈却又公布了分列二等和三等的数十篇诗文,席间名士文人们皆是热烈地品鉴赞扬,又有府中记史将今夜的文赋一一录入诗集。直至时近中夜,这一场盛大的宴席方才彻底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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