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尧,我来看你了。原谅我这五年都不敢来看你。没想到你居然和我一样都是榆南人。”念逅对着那块墓碑,愣愣地出神。 只见墓碑上写着「爱子林子尧墓」 念逅忽然埋头一笑,自嘲道:“你说姐姐是不是一点都不称职啊,连你是哪里的人现在才知道。” “子尧,这些年你在天堂过得好吗?”念逅顿了顿,“应该,能睡个好觉了吧。” 话罢,她长吁一口气,眼里的泪花闪烁,“晚安,子尧。” 而后,站起身离开了墓地,头也不回地。 夕阳西斜,黄昏染红了天边的淡薄白云。而念逅踩在这样的余晖下,时隔多年再一次走上了回家的路。 自从念逅高中毕业后,母亲再也不许她踏进父亲的小家。她就这样搬到了禾川,找工作时念逅逆母亲的旨意回到了榆南。不过念母也只许她在外租房,要与念父一家见面也只能在外面。 念逅叩响熟悉的房门,开门的人是个白发苍苍的老奶奶。 见着她的那刻,念逅委屈的泪像断了线的珠串,收不住了。她抱上奶奶,一个劲叫唤,“奶奶,我回家了。” 奶奶拍拍她的背,柔声细语,“逅逅,受委屈啦?别怕,我们都在呢。” 念父闻声从厨房跑来,见着念逅到访,不知所措地不知道锅铲该往哪儿放。 “你怎么来了?你妈她……” 奶奶挽着念逅的手,甩了个白眼给自家儿子示意他闭嘴,又拉着念逅的手坐到沙发上,理了理她额间碎发,温和地看着她。 良久,念逅埋头痛哭的声渐渐小了,她顶着两只哭肿的红眼抬头,含着笑意,撒娇道:“奶奶 ,我饿了!” “行,”奶奶拉着她的手,朝厨房喊道:“念维你的饭做好了没啊?” “好了好了,”念父端着盘还冒着热气的芋儿鸡放到餐桌上,用身前的围兜搓了搓手,笑呵呵地,“来吃饭吧,逅逅。” 念逅擦干眼泪,站起身踱步于饭厅,像高中时念父做了好吃的一样,嘴巴微张作出惊奇的表情,“是芋儿鸡!我的最爱!” 席间,三人有说有笑,念逅心里滑过一丝暖意,她想所谓的避风港湾便是如此了吧。 本开心地聊着,一阵开门声让欢声笑语戛然而止,念潜嚼着口香糖,把钥匙甩到鞋柜上,换上人字拖啪嗒啪嗒走出玄关。 他路过饭厅时半怔了一秒,而后径直走向自己卧室反锁房门,动作一气呵成。 剩念逅的招呼僵在半空,念父尴尬一笑解释,“你弟他就那样,别理他。” “对对对,不要理他。”奶奶夹了一块肉给自己,“我们吃自己的,不管他。” 念逅弯着嘴角应和。 怎么就想不起来究竟是什么时候和念潜的关系变得这般疏离了,印象中应该是父母离婚后,她在念潜的咒骂声下选择了母亲,好像从那个时候开始念潜再也没主动跟自己说过一句话。 “逅逅,今早上那个热搜你看了吗?” 念父小心翼翼地提问将念逅拉回了神,她矢口否认,并不想他们为此过多地担心,“我看了,那个医生她太不小心了。” 念父和奶奶对着眼神后,清清嗓子,顺着自己的话说了下去,“对,确实是那个医生太不小心了。” “爸,奶奶,”念逅放下筷子,摆出令人放心的笑,“你们放心吧,以后我会注意,不会跟她一样的。” “吃菜,提这些干什么?”奶奶缓和着气氛,假意怪罪起念父。 吃过饭后,天也全黑了,念逅跟奶奶和父亲告别后,走到念潜门前,思来想去她终于下定决心准备叩门。 这时念潜打开房门,他的视线在自己身上停驻,又迅速移开。 见他关门的动作,念逅眼疾手快用脚抵住门,和善开口,“多云,我要走了,来跟你说一声。” 沉默片刻,念潜瞄向自己抵门的脚,念逅只能识趣地移开。果然,他还是什么话都不愿跟自己说。 念逅打车回到出租屋,跳进懒人沙发里瘫着,还没放松半刻,杜佳佳的电话如约而至。 杜佳佳:“念念,你今天还好吧?”听到自己肯定的话语,她喘了口气,“谢天谢地,这深山老林还有信号,我刚刚给你打了十几个电话终于通了,你知不知道吓死我了,我还以为……” 念逅被她逗笑,“还以为什么?佳佳,我才不会因为这件事看不开的,我念逅是什么人呀?我刀枪不入,无坚不摧。” 杜佳佳没好气地,藏着怒气,“我还能不知道你是啥人?念念别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