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身子,二叔说吓不吓人?” “你莫危言耸听,那是他行散方式不对的缘故。” 谢逸夏垮下脸,扫着袖头往外撵人。 · 很快,谢澜安得知为她筹办生辰宴的东道主,是庾洛神。 庾洛神身边的管事登府请示,问谢娘子在饮食喜好,花品偏爱,宴请名单等事上,有何特别交代的。 谢澜安喜愠不形于色,学二叔做甩手掌柜,一概不插手,只关照了一句:“帮我加一位宾客。” 庾家管事听后虽则奇怪,依旧恭敬地应下。 他走后,岑山来到养鹤台前,轻声道:“娘子,新招的门客到了。” 谢澜安手心托着个装有芦芽的紫竹食斗,往石台上洒食。几只雪鹤舒展着长颈叼翎信步,眼睛望着主人,趁其不注意,才娇矜地低头啄一粒食,其后任凭心情飞去假山或橘林。她问:“没有勉强人家吧?” 岑山说没有,“这位郎君得知娘子点名请她,高兴得手足无措,斗胆问可否拜见娘子尊仪,当面拜谢娘子。” “心思是不少。”谢澜安笑了声,“那便见见吧。” 岑山领命下去,那人安顿在厦舍,不多时被带入内院。 从外庭经过时,左护军肖浪貌似不经意地路过,朝此人脸上多看了几眼,既不认得,也没看出有何出奇之处。 白颂被领到养鹤台一箭地之外的地方,这是底下人能靠近家主的最近距离。他睁大眼睛,见到传说中的谢娘子。 即使仅是远处一个侧影,已足以激动得他膝窝发软,只觉伺鹤之人比那展翼翔集的白鹤还要仙气飘飘,没错,就是一股仙气儿! 白颂好歹保住风度,向前行士子礼,声音微微发颤:“小子见过谢家主,多谢家主赏识。” 谢澜安回首轻瞥,眸中凛意若山巅凝雪,若有似无。 狼崽子,诛心局的第一子,入局了。 · 楚清鸢在学塾,奉老塾长的请托,给似他这般没有身份入国子监,只能退而求其次来到郡学馆,新入学的蒙童们讲书启蒙。 薄暮时分,霞染柳梢,结束一日授学的他收拾书册,听见外头人闲聊。 “诶,你也去乌衣巷碰钉子了?”一个问。 “可不是么,”另一个路过馆门的秀才没个好气,“我去了才知,原来谢府招纳门客的时间已经结束了,还被那门子抢白一通,说什么先前门可罗雀,这一听说宫里的赏赐络绎不绝进了谢府,倒一窝蜂地全来了。被个阿物编排,真是晦气。” “丞相门前七品官,也犯不上生气。”先前那人安慰道,“到底不是谁都有白颂那小子的运气,能让谢府的牛车亲自载他去做座上宾,羡慕也羡慕不来……” 楚清鸢原本不甚留意,听到这一句,疾步出去问:“你们说的是白颂?” 那两人点头,可不就是白颂白子辞吗。见楚清鸢怔怔出神的模样,忍不住问他:“这事都快传遍了,楚兄没听说吗?说起来楚兄满腹才学,寒门之中亦有些名声,谢家怎会选中白颂落下了你?” 楚清鸢耳内一阵蝉鸣,后面的话已经听不真了。他放下书帙,直接去找白颂。 结果白家的院门锁着,楚清鸢一直等到黑夜,才见哼着小曲的白颂春风得意地回来。 白颂乍见家门外的竹蔑灯笼下头立着一人,吓了一跳,看清隐在暗影下的人脸,退怯两步。 楚清鸢笑了声:“躲我?” “没、你怎么来了?”白颂忙开门请人进去,说起来,这还是楚清鸢头一回来他家找他,以往,都是他上赶着做楚清鸢的跟屁虫,对方还爱搭不理的。 楚清鸢站在门边没动,向他求证门客之事。白颂乖觉地缩缩脖子,“是、是啊,我是去了谢家——不过我之前听你的话,可没有去乌衣巷啊!是那府上的长史自己来请我的,提出的俸资比我命都贵,你知道我一向没什么大志向,盛情难却……” 他没敢显摆,谢府还给他安排了环境舒适的宿馆,今日他回来就是收拾收拾,以后这秋冬漏雨季夏潮热的破地方也不会住了。 他不说,那藏藏掖掖的表情已经把什么都说明白了。 黑暗中,楚清鸢手掌紧攥到发颤,什么时候他楚清鸢需要白颂这样的斗筲之流来可怜,来小心顾及他的自尊心? 他不去投奔是一回事,谢家鱼目混珠地选了白颂,又是另一回事。 这根本说不通,谢澜安眼高于顶,他纵使不如安城郡主那样追逐其人,也知道她向来清高自傲,不喜俗人。 所以为什么是不学无术的白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