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王秦靖川此刻也顾不上庄子上的苏棠了,快马加鞭,不到两个时辰便回到了王府,脚步匆匆进了正门,就大刀阔斧往正院走去。 他一入正院,桂嬷嬷便喜气洋洋地迎上前来。 繁复华贵的正房里,雍王妃一见到雍王,就含着热泪向他行礼,雍王自是清楚王妃多年的担忧与辛苦,忙握住她的手拉起道:“这些年王妃辛苦了,这些时日就好好休养身体,千万不要劳累。” 他知王妃操持后院诸事也实属不易,遂又道:“一些琐碎事务可以交给李贵妾,长乐如今也三岁了,又有奶嬷嬷照看,不妨让她来协助你打理后院。” 闻言,雍王妃原本喜悦的心情立刻转阴,眼里暗含一抹震惊之色,王爷这是何意,是想让李贵妾分权吗? 顾不上细细思忖,雍王妃忙接过雍王的话头,“我原也是如此想得,但李贵妾近日还说等开春要教导女儿长乐读书,说是春日正适合给孩子启蒙,我怎好拿这些琐碎事情麻烦她,更何况长乐虽说大了些许,但终究是小孩子,一时有个风热发烧的,当娘的哪有不操心的。” 闻得此言,雍王神色渐渐暗淡下来,满腹的喜悦之情也逐渐减退。 他本是好心想让王妃养好身体,却没想到,王妃对掌家的权利看得比腹中的胎儿还要重要! 也罢,人人都有私心,他不是不能理解,但是,他必须要保王妃这一胎平安生下! 半晌,他摩挲着手里的紫檀手串,薄唇轻启淡淡道:“既是如此,便罢了,不若让前院的陈嬷嬷协助王妃罢。” 话语刚落,王妃的脸色瞬间便由红转白,她勉强镇定下来,挤出笑容道:“爷说得是,陈嬷嬷是府中老人,肯定能协助我处理好后院诸事的。” 待雍王冷着脸走后,桂嬷嬷忙上前扶住脸色有些难看的王妃,委婉劝道:“王妃,您这是何苦,王爷也是一片好心…” 雍王妃心口一片苦涩,她颤抖着嗓音道:“嬷嬷,我是不是不该回拒爷,可我就是没忍住,那李氏看着就是爱耍滑的,万一她在其中动手脚,我担心我肚里的孩子会出差池…” 听她如此道,桂嬷嬷方明白自家主子的心思。 她忙宽慰道:“主子别操心这些个,有嬷嬷在,定能护好正院。小姐与爷说话还是和顺些地好,她区区一个李氏,就算能插手管家,那上头不还有爷与您在,给她十个胆子,谅她也不敢动小心思!” “是我太担心肚里孩子,”雍王妃听桂嬷嬷如此说,很快也反应过来。 是啊,那李贵妾如今只有一个女儿,要想长久安稳地待在后院,自是会乖巧听话。 想到这里,又联想到刚刚雍王离开时的冷漠背影,雍王妃忙拉住桂嬷嬷的手,急声道:“嬷嬷,你快派人往前院给爷送份滋补汤,顺便向爷道声歉。” 桂嬷嬷满脸欣慰,忙应下声来,派珍珠去了一趟前院,又细细叮嘱一番。 珍珠是王妃身边的大丫鬟,自是处事妥帖。 她跪在前院王爷书房的地面上,小心诚恳道:“王妃言自己是初初怀孕,过于紧张腹中孩子,没能及时理解王爷的苦心。王爷走后,这才冷静下来,才察觉到自己的疏忽,遂命奴婢过来与爷赔罪。还望王爷看在王妃怀胎不易的份上,原谅王妃。” 听她这般道,雍王肃冷的脸上渐渐平静下来,他的神色慢慢缓和起来,“起来吧,告诉你主子,安心养胎,不必忧心。” 听懂了王爷话中的意思,珍珠脸上顿时露出一抹喜意,“诺,奴婢定如实向王妃转达爷的关切。” 珍珠退下后,过了片刻,陈恭升轻手轻脚地进来了。 他轻躬身子,小心提醒道:“爷,庄子上的苏侍妾,您看要不要派马车接回来……” 雍王这才如梦初醒,他被王妃怀孕的好消息冲昏了头脑,竟然把苏棠一个人留在了庄子上。 想到这里,他不由有些慌乱,虽面上仍保持平静,但内心已开始担忧起来。 想到那个娇软的小人儿,此时定孤零零地在庄子上黯然神伤,他就有些坐不住了。 这些天他努力想让苏棠为他生个健康活泼的男孩,不是假的,而是真心的,却没想到阴差阳错,这头王妃却先怀上了,不知棠棠会不会伤心…… 这般想着,雍王赶紧命陈恭升备马,想要接苏棠回来,却不承想,这时刻夜色已渐暗。 望向漆黑一片的窗外,男人无奈,只好摆手令陈恭升退下,准备第二日再行启程。 此时的苏棠,却没有雍王和后院众人想得那般可怜巴巴,痛哭流涕,黯然神伤。 另一边的苏棠,内心深深松了一口气,感叹道王妃真是好人哪,在这关键时刻,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