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回到悦目客栈已是子夜了,一进房间,月隐吸了吸鼻子,眉心的月牙胎记突突跳了几下。一拍脑袋,懊恼道: “惨了,青儿魅来过了。” 月隐眉心这个月牙胎记,能够感知邪灵,月初的痛苦也是因这月牙胎记而起。在无月之夜,各路暗能灵魅便聚拢在他周围,从胎记内钻入脑窍避难,以免去更强大的邪灵追捕。 月隐当然知道,他那神通广大的父亲,肯定一直都知道他在哪。只是这次派青儿魅过来,这不是明摆着警告加嘲笑他,自己的行踪还在老爷子的把控中!知道了,又不抓他回去,父亲是何用意?走到天涯海角,还是在父亲的羽翼之下。想想就没劲!月隐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双手撑着脸。 见月隐情绪低落,张一化从包袱里取出白天买来的面具。面具下面一张字条,扫了一眼,竟是画血符的秘法。张一化心下一震,俏俏纂入手心。 从他们逃出,到这么长时间的安稳,一切都在鬼王掌握之中?难道是鬼王被月隐留的字条感动,任由月隐拿自己生命来胡闹?那将来自己带月隐上玉峰山,鬼王是否也早已知晓呢?如今画血符这么重要的事,他竟授意给自己,当真让自己带着月隐闯江湖了? 张一化敛下心思,淡笑道: “你不是说只争朝夕么?明天就是中秋节了,明天晚上一定很热闹,我们一起去玩好不好,带上这个。” 张一化晃了晃笑脸面具,有如逗小孩一般。 月隐抢过笑脸面具,果真眉开眼笑,哪还见方才的惆怅。 “哈,你怎么有这个。太好了,这个是我的,这个是你的。你看,像不像你。哈哈,跟你的脸一模一样。” 看见月隐拿着白脸面具,在自己脸上比划,笑得前俯后仰,张一化也笑了起来。 “哎呀,别笑,你笑了就不像了。要这样,这样!像你平常一样,板着个脸,瞧瞧,多像你。” 月隐把脸往下一拉,学着张一化平日的模样。 张一化见月隐情绪好了,便不再理他,径自静坐去了。月隐原本嬉笑的脸,瞬间恹恹然,顿感无趣。把面具摆弄了下,又想找张一化玩,见他闭目盘坐,只得作罢。睁着眼左右睡不着,便捏手捏脚翻窗寻乐子去了。 月隐一走,张一化便微微睁开眼,刚平静的心又乱如麻。以月隐的身手,山下的人能轻易奈他如何的倒也不多,自己这般操心却是为何。讨厌自己这样婆婆妈妈,可一想到他这个人单纯又贪玩,再加上身份特殊……可转念又想,想必鬼王已经派了手下跟随保护,自己也没有权力去束缚他。一通乱想后,只得轻叹一声,闭上眼,继续调息打坐修炼去了。 月隐出客栈后,初初还很兴奋,可是一人在街上晃时间长了,又觉得无趣,于是跃上屋顶看风景。 此时清风明月,无人在旁,又不是多愁善感的人,看了会又没了兴志。站在屋顶上,又向前走了段,听到不远处依希有茑茑燕燕的声音,心下一喜,赶紧委身翻过去看。 只见一片四围楼里,灯火通明,月隐想起了白陀山上的月明宫,坏坏一笑,自语道: “就你了!” 月隐轻轻的掀开一块瓦片,猫着眼偷看。一名女子衣着暴露的歪躺在床上,月隐看得新奇,多看了几眼,又觉得不好玩,算着步子又掀开一块瓦。这间房里,一名男子腆着大肚子,正拥着一名女子呼扯着鼻子睡着。月隐定睛一看,这不正是今天那个抓着自己腰不放的大胖子嘛! 月隐瞬间来了兴致,哼,可得要趁机报下仇!他朝周围看了看,屋顶上空空如也,只有一棵树撑在旁边。眼珠一转,便扯下腰间绑绳,摘了片大叶子,绑在上面,又用手在鼻子里胡乱搅巴一圈,拓在叶子上。想像着即将出现的情景,一个人坐在屋顶上笑了好一会。 傻傻的笑够以后,才将弄好的绳子慢慢探下。可是位置不对,那绳子下面的毛叶子,只勾在两人中间空隙位置,怎么使力也移不过去。于是他又掀了两片瓦,叶子终于如愿到了薛蟠脸上。月隐眼睛一亮,牵着绳子,毫不客气的在薛蟠嘴巴鼻子上,来来回回反复拖扫着。 “哥哥,神仙哥哥,我要神仙哥哥,啊欠……” 薛蟠迷迷胡胡说着梦话,打了个极响的喷嚏。 月隐赶紧收回绳子,想到刚才为了恶心薛蟠,自个从鼻子里拓出的那不明物什,瞬间连绳子也嫌弃起来。腰绳拉到一半,便松手不想要了。于是整个绳子没有任何悬念的掉在了薛蟠脸上。 感觉有异物掉在脸上,薛蟠胡乱朝脸上抹了一把,迷糊中睁开睡眼,正对上月隐朝里张望的俊颜。四目相接,月光下月隐的脸并不清晰,可那薛蟠硬是把他给认出来了。 薛蟠醒了醒眼,怎么刚梦到白天的神仙哥哥,马上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