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事又所知甚少,定是家人护他极其周全所至。看他还是不明这是哪里,又继续引导道: “飘飘哪敢同公子相比!飘飘命苦,自沦落风尘以来,虽努力学习琴棋书画,暂免了失身于人。但终是风尘中人,终日免不了强颜欢笑,服侍来此寻欢作乐的权贵,稍有不慎便……。”说到此伤心羞愧之处,柳飘飘转身掩面,竟嘤嘤垂泪哭了起来。 见此情形,又想到刚才那个潘胖子,月隐不禁打了个寒颤。若是还不知这是何处,那月隐不是不谙世事,而是蠢到极点了。 “飘飘姑娘,你放心,我一定要救你出去!不过,你能先跟我说说,如何才能救你出去可以吗?” “公子果真愿意帮奴家?”柳飘飘急切的望着月隐,眼中还含着些许泪光,我见犹怜! “你再说奴家,我就不愿意了。”月隐假装生气的将脸一虎,心下却是开心的。他也有被人需要的时候,这种感觉真好! “奴婢……我……”柳飘飘一见月隐不喜之色,立时怯生生的改口道: “那我在这里先谢过公子了。”说罢,柳飘飘盈盈一拜。 月隐忙将柳飘飘抚起,牵过柳飘飘的手,一同坐在桌边。说道: “这才对嘛,来,快坐下,慢慢说,我们来想办法。” 柳飘飘的手被月隐握着,初初轻颤了一下,但并未挣扎,再登徒的举动,在这个男子做来,都显得这么坦荡。 “这天下没有我办不了的事,即使我做不了,一……那个,反正你的事,我一定会帮你的。” 月隐话说得前言不搭后语,但那份帮已之心,柳飘飘听来却是很感动。自己久历风月场,从不见有人像此人一般:呆的人也时常有见,虽大多不黯男女世事,却没有一个像他这般活泼的。说他油滑更谈不上,此人一眼能看到底,心怀赤诚,毫不做作。 柳飘飘识人向来极准,今天这番交集下来,自己白日对他的估计想来不差。不过现下还是要试他一试。 “干妈六岁收我到这怡红楼,养大我,便是希望将来能做她的摇钱树。虽当日买下我不曾花去多少银两,现如今我这状况,怕是一千两她都不一定肯放了。” 月隐随口问道:“银两?什么是银两?” 柳飘飘瞪大眼睛,这次倒真是吃惊了,这人连银两都不知是何物。柳飘飘眼底,瞬间现出一丝怀疑之色。但见眼前月隐的神色,再回想白天他在商贩那自顾自取,却似一直没见给银钱。心中恍然,难道这人当真是从未涉世? “公子真是神仙人物,不似我们这红尘俗人,终日困在钱财名利之中。银两又称钱财,在这世间可少不了这东西。” 月隐立刻反应过来,难为情的低下了头。钱财他还是知道的,自己却从来没用过,所以也从未上心。刚才猛然听到,一下还没有反应过来而以。 “在这世间,从别人手里取任何东西,就像你白日拿了人家的货品,便要给银两别人做为交换。而每样东西也都有它的价格,价格有时按供给多寡来定,也就是稀少珍贵程度来衡量,有时又按照综合投入和预期来衡量。比如说我在干妈心中的价格,是一千两到两千两之间。” 月隐听柳飘飘还在给他解释,简直羞愧到要钻桌子了。这次下山,一路上都是张一化提前打点,也从未见他给谁银钱。甚至几次添新物,见他都是直接取,却不知是张一化早已安排妥当。 想起白日拿走那些商贩的东西,起初还有点过意不去,见他们也没说什么,光顾着新奇好玩,也没多想。现在想来,脸上白一阵红一阵。 柳飘飘见月隐神色,就不再多说下去。走向梳妆台,打开抽屉,倒出里面的物件,捧向月隐说道: “公子,这是我这几年攒下的银钱,和几件还算值钱的首饰,首饰可以拿去当铺换些银子。在外没有钱财可是不行的!这些虽不多,公子不嫌弃的话,请先拿去用吧。” 月隐害臊得连忙推辞,忙还没帮,却先收人家的钱,怎还好意思? “不用了,不用了。银两我有的……有的……” 即使没有,以自己和张一化的能力,应该也不是难事。不过这事,最好还是不要让张一化插手。人家是来找自己帮忙的,怎么好假他人之手呢?月隐脑中飞快的运转。 “如果公子真有心赎我出风尘,也可以将这些做为本钱,公子只管拿去!万望公子千万莫要推辞飘飘了。公子今天能答应赎飘飘,给飘飘希望便已是帮助飘飘了。如果人算不如天算,公子帮飘飘实在有难处,飘飘也绝不会责怪公子。” 话已至此,月隐不再推辞,抱着画和一堆银钱手饰,满载而归的回到客栈。一路上,有几个不高名的跟踪者,鬼鬼祟祟的尾随在后。月隐想,何时跟踪自己的人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