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丛山峻岭的,回音荡荡,好在张一化也不是等闲之人,很快确定了位置。两人确定是琴音后,便向琴音处靠近。 一位须发老者临崖而坐,两人从对面山峰,飞越到他所在的山头,俏然来到他的身后。琴音已止,老者正临崖叹息。 月隐钦佩的鼓掌,毫不吝啬的夸赞道:“好曲,好手法!” 那人爽朗接话道:“还有好琴!” 只是在回头看见月隐那一刻,神情明显一滞。此人须发全白,模样却还只是壮年,看来也是有一定修为之人。 月隐一笑,答道:“不错,的确是好琴,音色柔美明朗,发音松透,高音清亮不单薄,低音醇厚而不浑浊。” “想试试?” “求之不得!” 那人为月隐让出位置,月隐抚着琴弦,随指尖而流,一曲高山流水倾斜而出。 “妙哉妙哉!” 月隐神秘一笑,说道:“还有更妙的呢!” “如何?” “咱们一起弹,不过可要彼此配合,不要抢弦哦~” 月隐示意老者坐旁边,老者也极爽快,双腿一盘便坐在一侧。月隐轻调一下琴,微闭眼,感受一阵山风,手随着风力,自然在琴上抚了一个圈,琴音俏丽泄出。随即两手轻抚琴弦,一下一下,竟是弹出了编钟的音声,接着又弹出了几种不同的乐器声,却是有意在原来的曲目中慢了半拍。 那老者如何不知月隐用意,伸出手,抚上琴弦,相和其调。 一把古琴,弹出几种月器齐鸣之音,一派繁华似锦,花团锦簇。 两人越弹越默契,将当世名曲弹了个七七八八,轮番流转。张一化则一直立在那,安静的欣赏。直到山下隐约有人声传来,三人才从琴音中回神。 老者感叹:“今日真是太高兴,有幸在此与公子相遇啊!老身无憾了!” “哈哈,我也是,先生琴技高超,当真是闻所未闻!真希望能天天和先生这般抚琴斗乐,享受于这山水之间。” 月隐雅兴备至,老者却突感伤怀道: “好是好,不过凡事不可过满,如此快意尽兴,恐将来生悲。唉!” 重叹一口气,脸上颇现黯然之色道: “不过今日能见知音,今生已算了去一桩憾事了。” 月隐一副童稚无忧的模样,豪气道: “今日痛快今日过,来日愁绪归来日,今日不可抓,明日不可追,您说对吗?” 月隐又何偿知道,此时此刻老者所悲之事。 “公子果然快意之人,这琴便赠与公子!佳琴赠知音,也不负今日同奏之谊。” 月隐连忙摆手拒绝:“这怎么可以?” 这人情绪阴晴不定,琴音中便已听出一二,如今突然又要赠琴,让月隐有些跟不上他的节奏了。 “这琴终于找到了它的新主人,是件幸事!理当如此,星月琴自此就归公子所有!” 老者说罢,轻抚琴身,脸上写满不舍和怅然,郑重的将之付与月隐。 月隐瞪大了双眼,惊喜欢的问道:“星月琴?这琴便是一百多年前,庄王为其爱妃,倾举国之能工巧匠打造,最后沉于深海之中的那把?” 月隐早闻其名,只道是传说,或者早已无处可寻。不然以自己爱琴之心,父亲如何未曾帮自己寻来。 “不错,正是此琴!” 钱银宝物从来都不看在眼里,但君子不夺人所好,更何况是这样一个以琴为命之人。月隐无法如平常一般笑纳,连连摆手拒绝道: “这不行。老先生对我的厚爱,月隐实在心领了。这琴,月隐却是万不能收!” “非也,非也,是物归原主罢了!” “物归原主?先生说笑了,我生平一无事处,哪堪负此名琴啊!再说……” 月隐还在推辞,并不明那人的物归原主另有其意,在一旁的张一化却看得明了。这个人认识月隐,这副琴也和月隐有着莫大的渊源。 老者却不理会,打断月隐后面的话,将琴硬塞入月隐怀中说道: “公子莫要推辞了,我等这一日,已经等了二十年。” 琴放定后,老者别开脸,看向山下,说道: “我一生胸无大志,不求声名于寰宇,只求与内子飘隐于这山野林间,纵情享受光阴,过着赏月品音,不知世愁的生活。 只可惜内子自小有头疾,时日无多,最后无奈弃我而去,不知所踪。只留书一封,让我务必寻得能称得上此琴之人,将此琴赠予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