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圈泛红,开始“吧嗒,吧嗒”掉眼泪。
雨势渐急,穹痕渊的空气更加朦胧,白色水雾自下而上蒸腾。少女乌发被雨水浸透,湿漉漉地贴在面颊上,她裹紧不合身形的外袍,在大雨中无助地发抖。
“求你了,收下药,带上我吧。我想活下去,我想回家。”模样可怜至极,情真意切。只可惜到了后面,光打雷不下雨,在修为高深的修士眼中,显得有些滑稽。
殷晴乐听见一声极轻的叹息,头顶的雨水无影无踪。结界凭空架起,像是无形的伞,撑在殷晴乐头顶。
宴不知拾起树枝,站起身,他攥紧手中药瓶,脸上神色晦暗不明。
“我收下了。”他说着,脸色微正,“我受你恩惠,铭记在心。从现在起,直到你顺利回家,我会尽全力保护你。”
殷晴乐还在卖力演
戏,使劲儿揉眼睛:“那如果我们产生分歧了呢?”
宴不知正色道:“以你为先。”
一瞬间,殷晴乐不装了。她放下手,脸上的神情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堆着满溢而出的笑意。她咧开嘴,不小心露出一侧的虎牙。
意识到自己笑得过于放肆,殷晴乐轻咳两声,故作正经地发表言论:“从现在起,我们就是同伴了。”
她伸出手,想和宴不知握一握:“还没自我介绍,我叫殷晴乐。”可以喊我阿乐……
话还没说完,她的手掌被握住,对方掌心冰凉,里侧有层薄薄的内茧。一股向上的力道传来,将她从地面拉起。待她站稳后,才慢慢松开。
宴不知长身玉立,右手握住树枝,背在身后,左手横在身前,微微欠身行礼。
“宴不知。”
殷晴乐张开手,看了手心好一会儿,忽地哑然失笑。
宴不知以为,她伸手是想他拉自己起来?果然是两个世界的人,想法截然不同。
“能不能帮我去掉雨水?”殷晴乐抹了把脸,“湿漉漉,怪难受的。”
“稍等。”
话音刚落,就享受了一番仙侠世界的洗吹服务。暖和的灵力将她包裹,如缥缈清风,带走身上的水汽。反应过来时,只见宴不知正放下轻抬的右手。
“这,真是比吹风机还厉害。”殷晴乐撩起外袍往里看,喃喃自语。
殷晴乐还在惊叹自己瞬间干爽的衣料,宴不知背过身去,拔开药瓶塞子。
他将药瓶举至嘴边,贴上薄唇。犹豫片刻后,倒入掌心聚起的真气,将药液缓缓吸入体内。席地而坐,开始打坐修炼,意图尽快吸收灵药。
殷晴乐不敢打扰他,悄悄拾起手机,穿上毛绒拖鞋,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宴不知身旁。
路过时,不小心看到横尸在地,已经半熟的女妖。脑海中闪过女妖说过的话,殷晴乐轻轻抽了口气,正打算低头和宴不知说话。
突然听到两声撕心裂肺的咳嗽,宴不知以手捂唇,前额沁出薄汗,胸脯剧烈地起伏。手掌移开时,惨白的嘴唇上赫然有抹刺眼的红色。
殷晴乐大惊失色,手忙脚乱去扶他。
“那个药……”求饶的话已经到嘴边。
宴不知摇摇头,拭净唇边和手上的血渍,回首看到时,少女弯腰立在他身旁,两颗黑葡萄般的圆眼大睁着,脸色惨白,两条腿正准备往下弯,五体投地求饶。
他轻声安抚:“药没问题,我已无大碍。”
“多谢。”声音再度恢复沉静。宴不知以雨水净手,随意将乌发拢至脑后。他白衣单薄,寻不到束发缎带,仍是披散头发,却不显狼狈。
殷晴乐见宴不知无事,总算松了口气。她重新站定,伸手一指:“我突然想起件事,当时我遇到女妖时,她说的是‘再杀你之前,先拿我打牙祭’。她也是玄赤宗派来的吗?”
宴不知气息顿了一瞬,回身仔细打量女妖的尸体。
“玄赤宗位列名门正派,绝不会饲养幻魇妖。”凤眼微垂,眸中浮出几分恹色,“幻魇妖多活跃在人群聚集之所,如今出现在穹痕渊,应该是打算趁我身受重伤时挖走内丹,提升妖力。”
殷晴乐不悦皱眉,她主动提及女妖的事,可不是为了让宴不知自责:“你才刚掉下山崖,受伤的消息哪会那么快传出。唯一的可能,就是晏家故意传播消息。”殷晴乐严肃道,“为了更便捷地除掉你,大肆给你泼脏水,让你孤立无援。”
她伸手,轻轻扯了扯宴不知的袖子:“他们不仁不义,你……别难过。”
殷晴乐别别扭扭,试图安慰宴不知时,穹痕渊别处则是另一番光景。
从宴不知手下离开的幻魇妖仓皇逃窜,她在迷雾中挣扎,没头没脑地撞上玄赤宗的修士。宴寻的独女宴娇娇站在密林之外,冷眼看幻魇妖被带到自己面前。
“没想到父君的动作如此之快,连城里的幻魇妖都知道了。”宴娇娇眼睛亮晶晶的,“如何,是杀了还是活捉?”
幻魇妖是由于玄赤宗的告示,才来到寸毛不生的深渊,自认和玄赤宗是合作关系,于是据实已告。
把事情详细说完后,她挑起眉眼建议:“宴不知实力强劲,你我皆不是他的对手,不如我们双方合作,一起拿下他。”
“他还真是厉害,哪怕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