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出手:“知知哥哥,能把我们之前签的灵符纸,就是那张假装道侣的契约给我吗?”
晏不知愣怔:“要它做什么?它没什么效益,也没有违约的惩戒,不过张废纸罢了。”
他仍将契约从空间囊中取出,即使过了一段时间,灵符纸上的墨迹仍闪闪发光,和新写上去的没什么不同。
殷晴乐小手伸直,等了半天,都没等到晏不知将灵符纸交与她。她心里打鼓,于是直接扔掉了形象,劈手把那章灵符纸抢了过来。双手使劲,当场开撕。
根本撕不动,努力半天,连小角都没撕开。殷晴乐险些捂脸蹲在地上,她知道自己弱,可没想到能弱成这个样子,连修士间的契约纸都在欺负她。
手控制不住地覆上臂腕,准备拉出大
刀,把灵符纸砍碎。掌心的纸张消失,又被晏不知抽了回去。
“阿乐想毁掉它?”晏不知低声问,语调明显发沉。
殷晴乐满脸通红,低低“嗯”了一声。她实在不想让这张契约存在,就是因为它,晏不知说的那些话像是顺理成章,她接下去想对它说的,也能被归于合理的演戏。
一声轻笑。
晏不知向后退了一步,语气温柔:“没关系,我来。”
融融光线洒落,勾勒出双手清晰凌厉的轮廓,他的动作干净利落,不见一丝迟疑。
那张被殷晴乐揉来揉去,没见半点损伤的灵符纸登时被撕成碎片,于晏不知指尖停留一瞬,彻底消失,不见踪影。
“好了。”晏不知说,他摊开双手,示意殷晴乐,“它已经不在了。你……当真讨厌这种身份吗?”
殷晴乐把手从腕鞘中挪开,畅快地舒了口气,她重新起身,迎上晏不知温和如水的眸光。
男子的瞳孔中有几分哀伤:“可我。”他眼中存有的哀伤,正被他一点点压下。
“我……”
“我很喜欢,只是不想再做假的。”殷晴乐不想再听那些暧昧不清的话,她深吸一口气,站直了身子。
她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以渺小如蝼蚁的凡人之态,向站在她身前,长久以来爱护她,关心她的修士发出犯上的宣言。
眼前的男子体态瞬间僵住,他抬头看她,眼底满是惊愕,长期挂在脸上,宛如面具的温和神情寸寸龟裂。
“等一等,阿乐。”这话并不应该存在,就算存在,也不应该由她来说。
“没什么好惊讶的。”殷晴乐握紧拳头,没让自己的语调颤抖,“普通的少女对高高在上的仙长产生慕恋之情,再正常不过。况且我从最开始就对你有好感,又长期待在一起患难与共,哪怕是产生错觉,也很正常。”
并不是错觉。
殷晴乐认清自己的内心,她对晏不知的爱慕是实打实的。可喊了那么久的喜欢,直截了当开口转变态度,她实在做不到。
晏不知是个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就算是寻常时分,谈情说爱也该一步步来,他哪里会受到了太过猛烈的告白。
“我原本不想说的,因为你看,我们还有那么多事没解决。你的问题、我的问题,就算解决了,后续会发生什么谁也说不准。”她移开目光,扭捏地抱怨。
“可你好像入戏太深,真的把自己代入道侣的身份。老是说奇奇怪怪的话,我年纪小,不太能受得住。”
“所以我要申明,我对你起不良的心思了。要是你是个正人君子,以后就要端正姿态,不要再说那种殉情啊,喜欢啊的话,我会当真的。”
她一口气说完,单手叉腰,摆出滔天的气势。端了许久的姿态,忽然看见眼前人柔和了眉眼,他弯起唇角,探手一勾,就将她拉近自己身前。
殷晴乐猝不及防,黑白分明的双眸瞬时瞪大,满脸的惊疑不定。
“阿乐,你
怎知我不是如此?”她听见晏不知一字一顿,语气不曾有半分的轻佻。
“如,如此……”殷晴乐结结巴巴,小脸顿时红了一大半,“是什么如此?男、男女之情吗?”
察觉晏不知没有立刻回应,她心里定了定:“还是不确定呀……”
她的左手覆上晏不知的手臂,语气愈发上扬:“知知哥哥,你是不是想说,抛开所有的外界因素,也不去管未来的发展,你也有一点点、一点点喜欢我?”
这应当是目前最好的状态,晏不知想着。他望向殷晴乐眼底深处,温和了眉眼:“嗯。”
“哎——”殷晴乐发出一声惊呼,扭身想跑。被晏不知箍住细腰,用力往他的身上靠拢。
“知知哥哥,你也是不确定吗?”小姑娘一下子慌了,右手攥住晏不知前襟,“再怎么想,我们之间差距太大,等我八十了,你才四百岁出头,按照这个世界的算法,还是正当壮年。”
她的身子失去控制,往前倾倒。
晏不知俯身低头,没让殷晴乐看到自己眼底的情绪,他蹭着少女鬓角碎发:“我也是这么想的,情之一字变化太多,无法及时确定。要是再给我段时间,我就能明晰自己的想法。”
“原、原来如此!”殷晴乐找回自己的声音,脆生生地答。她的眼珠咕噜噜地转着,挣扎着从晏不知怀里拔出脑袋,深吸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