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把柄”在手上, 这小子然老实。
宿启鸣自己的聪明才智而洋洋得意不已。
他都想好了,倘若贺雪岐不识趣,连刀子都不认, 非要在他手里又是挣扎、又是乱叫的, 么,他还有个杀手锏。
实验室。
他确信, 这三个字一出来,贺雪岐就会跟被掐住后颈肉的狗崽子一样, 任他摆布。
幸好,他比自己想象中识趣。
实际上,宿启鸣并不道实验室发生了什么, 但这不妨碍他以此虚张声势。
不管是什么,只要好用不就了?
他抵了抵手中的刀子, 示意对方往前走。
“我看到了。”他道,“学神,没想到啊,你爸竟然是个‘总’啊。”
贺雪岐没说话。
对这小小的不配合, 宿启鸣大度地放过了,反而“啧啧”地称奇起来:“在学校里够低调的啊, 有钱人装贫民是吧?”
他推搡了两下, 动作粗鲁,发泄着被欺骗的不满:“亏我当初只要了你六百, 你还我推三阻四的……玩儿我呢?”
贺雪岐冷不丁地嗤笑一声:“谁让你蠢, 非要信袁瑕仙痴的话,活该。”
宿启鸣的第一反应不是勃然大怒, 而是愣住了。
他之所以敢如此肆无忌惮,就是笃定了贺雪岐不敢反抗。在他心里, 这小子就是他掌心里的一枚软柿子,他想怎么捏就怎么捏。
结,软柿子居然敢跟石头硬碰硬了?
这小子怎么敢?
“你还有脸提仙仙?”
宿启鸣一瞬间来火了。
小刀“呲”一声,令人心惊胆战的裂帛声后,羽绒的外套被拉开了一道口。
几缕细绒被刀尖勾了出来,扯成长长的絮状,狼狈地落在了地上。
“仙仙被你们害成这个鬼样子,你还有脸提她?”他还嫌不够,一脚踹在了少年的膝盖窝上。
少年像是一根脆弱的芦苇管一样,踉跄着摔在了红绒的地毯上。
然而,面对这再自然不过的一幕,宿启鸣的内心深处,却泛起一股怪异的疑惑。
太顺利了。
即便是踹一个花瓶,都会感觉到脚底反震过来的道,而这一次却不是。
脚下没有任何反馈过来的实感,像是他踢的不是一个大活人,而是一块轻飘飘的棉花团。
他并未就此深思,但心底的不得劲却是实打实的。因此,他干脆走上去,一脚踩在了少年的后腰上。
一下还不够,他又连踹了数下,厉声喝道:“起来!”
他还要拿这小子去“钓”祝水雯出来,没么多空浪费在香楼里。
然而,宿启鸣没发现的是,不远处,一个监控探头正对着这边,闪烁着猩红色的微光。
*
“阿姨,你们也在这里吃饭啊。”
娇甜的女音很是耳熟。
即便她的打扮是相对陌生的上袄马面裙,但配合着脸上严严实实的口罩,许卉枫还是认出来了:“小水?”
“阿姨,祝你除夕快乐。”祝水雯规规矩矩地一鞠躬。
一边说着,她一边快速往里头扫了一眼。
包厢里,一家人基本上都坐齐了,连贺关友都解了西装在抽烟,唯独缺了贺雪岐。
这场景太不正常了。
见了她,贺关友也有意外:“啊,这不是……”
他站起身,很是视的态度:“殷总让你过来的吗?是不是有什么话让你带过来的?”
祝水雯一脸懵懂地看他。
她听懂了他好像话里有话,但她听不懂他到底在暗示什么。
只是,除她以外的其他人,似乎全懂了。
许卉枫率先警觉地追问道:“‘殷总’?男的还是女的?”
贺关友勃然大怒:“你什么意思?你这是不相信我?我跟殷总就是生意上的朋友,不信你自己去问去!”
“我什么也没说啊。”许卉枫冷笑起来,“你这是不打自招吧?”
“你这还叫什么都没说?你要我把心挖出来你证明吗?”贺关友丢下手里的烟,像是要平复心情一般大口地喘气,“算了,不说了,不在孩子面前跟你吵。”
许卉枫冷笑一声:“演得可真好。”
许卉丹劝道:“好了姐,大年三十的,少说两句吧。”@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祝水雯只觉得浑身不自在,眼前这一幕,即便她一个外人,都有种被气氛裹挟得想要当场告辞的冲动。
但她不。
“……呃,我是来找贺雪岐的。”
贺关友愣了一下:“找他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