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婉缓了缓,终究还是从季乾学的怀抱之中挣脱出来:“我没事,娘一直很担心父亲,祖父他们如何了?” 季乾学感受她从自己怀中挣脱,有些怅然若失。 听到宁婉的问话,便安慰她说:“父亲和祖父都没有大事,只是祖父性子有些要强,恐怕很难接受此事最后的结果。” “无论如何我了解父亲,他不是会干出祸乱家族的事情的人。” “的确和父亲无关,是大伯父。”季乾学回道。 宁婉这才堪堪放下心来,皱着眉头继续说:“大伯父倒是令我有些出乎意料,从前他和伯母恩爱,却偏偏带回来一个小妾,人人称赞他仕途光明却又做出了令陛下大怒的事情,真不知我当初是如何看人的。” 宁婉也在心中自嘲许多,自己当真是总也想不明白,那么上一世眼前的这个人呢? 他又是怎么才能走上那条道路的? 看着宁婉直直望着自己,季乾学有些局促。 说着宁婉倒是自嘲一笑:“盖棺定论,总要到最后才能看清楚。不过,虽然这事和父亲没有关系,可毕竟是大事,估计陛下一怒之下可能会撤了父亲的官职吧。” “大伯父和贪污案牵扯在一起,案子涉及人员众多。抱歉,这案子是我在旁听审,却没能做到什么。”季乾学终于还是说出口,他如今不在意自己的面子,只想着能让她明白自己的心意。 “你在里面就已经令我心安了,无论如何只要家人平安就好。” 宁婉心中清楚,这结果已经是最好了。 其实她心里隐隐有个想法,说不定此事也能坏事变好事。 成墨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公子,丞相找您书房议事。” “好,我知道了,告诉父亲我稍后过去。” 季乾学看了看宁婉,眼神透露出不舍。 “我没事,父亲找你就快去吧。” “好,我一会就回。” 季乾学才走不久,宁婉就让念冬给她更衣。 “刚刚公子的眼神真是镇住我了,咦,小姐怎么还要出去,公子不是说了一会儿就回吗?”念冬手里东西倒是不乱,可嘴上也没闲着。 “无妨,我要跟着过去一趟。” 念冬有些惊讶,小姐这是要去听墙角:“小姐,虽然是在咱们院里,可是这听墙角有些不好吧,万一被发现了……” “这不就看你了。”宁婉点了点念冬的额头。 “我?” “你去引开成墨。” “小姐,你这……好吧。” 宁婉站在书房一侧的墙角处,往来四处无人,只有书房中的声音传出,她又凑近了一点,便听见季慎的声音:“唐家情况如何?” “唐宸玉逃不过一死。”季乾学的声音冷漠,里面的人仿佛失去了感情,只剩下叙述。 “呵,果然是个急功近利的蠢货,被人哄着就不清楚自己的斤两了。”季慎此刻声音低沉却中气十足。 “你可别像他一般。”是警告又是提醒。 里面没有传出季乾学的声音,似乎是在沉默,只有风吹过竹林叶子的声音。 又过了一会儿,季慎再次开口:“你想清楚了自己的选择,你若是……就要尽早决定,不过你也别妄想离开,如今不是以前了。” 宁婉此刻听得有些云里雾里,只是下一刻似乎有了解答。 “父亲又想让我走你的老路吗?抛妻弃子然后为了前途什么都不在意了吗?”季乾学似乎情绪有些激动,忍不住悲愤。 只听见里面传来茶盏碎裂的声音,紧接着就是季慎的暴怒:“混账!只要你姓季,只要你想在这望京有一席之地就必须听我的!唐家今日之后还有什么利于你的,当初你娶谁又有何分别?我如今还没死你就要如此忤逆了?!我绝不容许罪臣之女在季家。” “总之,我不可能听父亲的话。”季乾学冷静地说了一句。 “好好好,在陛下身边随侍了几天果然不同了,我自然会让你明白是谁说了算!”季慎摔门而出的前一刻,宁婉躲在墙角,只看见他气势汹汹离去的背影。 ** 回到屋内,念冬就看见一个人坐在床边发呆。 “小姐,怎么了?” 宁婉面色看起来略有些疲惫,摇了摇头说:“没事,去看看夫君回来了没有?” 过了一会儿念冬就回来禀告:“成墨说公子还要在书房办公。” 宁婉自然不相信,于是就说自己有些不舒服,让念冬给成墨带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