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然响应自家世子殿下话语的大雪龙骑顺着歙江一路南下。 瞧见这滔天气势,那早已接到徽山求救的剑州步卒仍是不敢现身,就站在路旁目送着这连甲胄都留在了龙虎山上的大雪龙骑从自己面前呼啸而过。 甚至为首的将领还得在脸上挂起虚伪的笑容,生怕惹得这群活阎王不满意就亮出那极擅骑阵使用的北凉刀。 对于剑州步卒的动作,大雪龙骑根本就不屑一顾。 连拔刀的勇气都没有,又怎么配做大雪龙骑的对手? 不过这股看起来势不可挡的洪流忽地放缓了脚步,全因领头的徐凤年慢了下来。 原因无它,那歙江之上有一艘渡船正向岸边驶来。 而在那艘渡船的前头正有一名身着上阴学宫士子衣服、腰间佩剑的女子正向这边望来,正是本应在上阴学宫求学的徐凤年二姐徐渭熊! 见到自己二姐,徐凤年本能地缩了缩脖子,后来才察觉不对,重新挺直了身子。 说起来因为徐凤年自幼丧母的关系,平日里担任严母角色的便是这位二姐了。 所以徐凤年对于二姐的畏惧可谓是长时间积累下来的。 更何况在徐凤年这次的南下计划里可不包括去上阴学宫一事,而他二姐以往是最注重这个先后次序了,次次都喜欢跟那大姐徐脂虎争一个大姐的名头。 如今徐凤年不仅‘不学无术’的先学了武,又先去江南见了徐脂虎,再去龙虎山看了徐龙象,独独没有去看徐渭熊。 最后甚至还要带着大雪龙骑去那太安城耀武扬威! 这些全都是二姐徐渭熊不希望看到的事,徐凤年却全都做了。 这让见到徐渭熊的徐凤年心中本能的有了不安。 但是,今时不同往日。 现在的徐凤年底气较以往可多了不少,坦然面对徐渭熊到来的徐凤年脸上挂起了笑容遥遥地便喊道: “姐,你来了?” 登岸后徐渭熊看着扬起笑容的弟弟冷笑道: “徐凤年! 怎的,敢去太安城,就不敢来见我?” 徐凤年呵呵一笑,胡搅蛮缠道: “姐,你不知道我武学天赋是出奇的高,特别是那阴阳谶纬更是一点就通。 所以我掐指一算便知道二姐此时会带着上阴学宫的学子去那地肺山考察他们寻龙点穴的本领。 而你们之所以要去地肺山,是因为发现有人在地肺山养了一条恶龙。 恰巧,我还知道养那条恶龙之人便是赵氏皇帝的老祖宗赵黄巢……” 听着徐凤年徐徐道来,徐渭熊的眼睛中顿时有了惊讶之色。 这弟弟怎会知晓他们此次北上的用意? 甚至还知道那在地肺山养恶龙之人是谁? 难不成徐凤年的武道天赋真的很高,一经接触便精通了那号称可算尽天机的阴阳谶纬? 难道说自己以前让他学万人敌的兵法、纵横捭阖庙堂学问,不让徐凤年学刀舞剑是件错事了? 心中惊讶的徐渭熊面上仍旧平静万分,像是对徐凤年所说的一切都不惊讶。 等徐凤年说完他所谓‘算’出来的事实后,徐渭熊这才微微点头道: “呵,你说的只是公事。 王祭酒喝酒误事,所以才由我代行考官一职带着上阴学宫的士子来剑州以北的地肺山堪舆,考究望气相地点穴寻龙的本事。 至于私事,是我听闻你一路南下大有直奔太安城的势头,所以刻意在这歙江之上守株待兔等你。 我怕你若是真进了太安城,那姐这辈子恐怕就是最后一次见你了。” 徐凤年翻身下马,轻轻地抱了抱自己二姐防止她一生气就拿剑鞘揍人后笑道: “不至于,不至于。 北凉离太安城路途甚远。 我这不是怕路上发生意外,所以才带着大雪龙骑去太安城接老爹回家吗?” 徐渭熊定定地看着徐凤年的眼睛好一会儿后才确认道: “你当真是准备接爹回北凉? 没有别的心思了?” 看着二姐徐渭熊一副能看透世事真相的眼睛,徐凤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小心翼翼地开口道: “如果可能的话,我要为娘当初的事收点利息。” 听到这话,徐渭熊脸上露出了果然如此的模样。 她从拂水房谍子手中获得的情报来看,这弟弟南下途中可从没有手软过分毫。 任何对北凉,对他有敌意之人皆是被揍的服服帖帖的。 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