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西陲并不是个傻子。 恰恰相反的是能成为主掌新西楚军政的谢西陲相当聪明。 所以他很敏锐地察觉到了徐凤年的未尽之意。 “殿下的意思是说文人的笔有的时候比武人的刀更好用?” 徐凤年笑着点点头道: “没错,谢将军看着这一时一地的胜负其实并没有错,但谢将军有没有想过这对大局又有何益? 谢将军心里应该十分清楚,属于那个大楚的年代早已过去,现在再度复国说难听点也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 现在的大楚不过是以一地抗衡一国,败亡只是迟早的事,无非早晚罢了。 而赢了这里,大楚也不过是能多喘口气而已。 可若是想多喘口气,那自然还有个能少死很多人的办法——文人的笔。” 听到徐凤年的这番话,谢西陲先是点头再又摇头道: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是据我所知,北凉在文坛上的名声可并不好啊。 特别是殿下前些日子在那太安城一怒之下屠尽了近半国子监学士之后,北凉的风评可是愈加不堪。 想要获取这些文人的帮助怕是难上加难。 而大楚虽然以前文风盛行,但国破之后,这些大楚士子要么死于战乱,要么隐居山林,要么随着洪嘉北奔去了北莽。 现如今大楚复国之后,在离阳朝堂上仅余的大楚遗民也回到了广陵道。 想要以大楚以往的影响力来在文坛上影响到离阳怕也是天方夜谭之事。 恕在下愚钝,实在是看不出如何将文人的笔当作最锋利的刀。” 对于谢西陲的疑惑,徐凤年神秘一笑道: “北凉在离阳的名声确实不好。 但谁说要善于拿刀的北凉去做文人的事了? 专业的事自然交由专业的人来做。” 谢西陲眉头一皱,在脑海中将北凉可能潜在的盟友都搜索了一遍后却还是一无所获。 按照他所知的情报来看,北凉其实是最不可能夺得天下民心的势力。 因为离阳多年的造势早就令中原民众对于北凉有着很深的误解。 这种误解可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决的。 除非北莽真的攻破离阳防线,大举南下而北凉又恰好力挽天倾,这才有可能逆转口碑。 所以在现阶段北凉在中原民众的心里和北莽那些‘不开化’的蛮子一般无二。 这样的北凉又怎么可能有在文坛上足够分量的盟友发声? 实在是想破头脑也得不出答案来的谢西陲只能将疑惑的目光看向了对面像是胸有成竹的徐凤年。 “请殿下指教。” 徐凤年微微一笑,吐出了两个字道: “泱州。” 泱州? 谢西陲再度皱眉。 对于大楚来说,泱州那些春秋遗老可谓是叛徒。 当然不可否认的是这些春秋豪阀即便是在如今的离阳依旧拥有着很强的实力。 这些团结在一起的春秋豪阀在现在有个响亮的称号的‘江南士子集团’! 以江心庾氏为首的江南四大豪阀在离阳朝堂上拥有着数量极多的士子。 而且不同于互相攻讦的青党,这些江南道士子们在对外上可是团结得很。 换句话说他们若是发声,那确实整个离阳都得侧耳听上一听。 虽说徐凤年没有骗他谢西陲的理由,但谢西陲总归是有些事想不通。 这些可谓是春秋墙头草般的豪阀为了避免自己消亡在历史中,总是到处押注,所以只会站在胜者身边的春秋豪阀凭什么在乾坤未定之时下注在北凉身上呢? 奇怪,着实奇怪。 思来想去的谢西陲最终也只能告诫道: “殿下,这些人未必可信。 他们所有的出发点都是为了家族的延续。 所以今日他们可能和北凉示好,但明日离阳若是占优,他们绝对会毫不犹豫地反手将离阳出卖。 殿下,他们这把双刃剑真要用的话可要三思啊。” 对于谢西陲的警告,比谁都明白江心庾氏的徐凤年只是笑着点头道: “放心吧,他们如今被张巨鹿的‘张党’打击,早就升起了异样的心思。 只不过之前天下太平他们没法动弹罢了。 如今这天下风云再起,他们也就像你说的那般开始到处下注了。 你说他们是双刃剑倒也没错。 但是你若是做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