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宫门,他要探望皇孙,不会和你同路。我也能送你到外皇城。喏,穿过这处东掖门,你看前方重兵把守的那道云龙门,你三兄的尚省官衙就在这一带。旁边隔一条长廊是门下省官衙。” 萧昉引着她过云龙门。前方出现笔直的宫墙巷道,上百丈的长道前方出现连片宫墙,大片的葱茏草木掩映在宫墙后。 “前方宫道尽头左转便是万岁门。进了万岁门,横贯东西的整条宽道是永巷。永巷以北的所有宫室是女子后宫住处,朝臣不入万岁门,我能送你到此处了。” 萧昉领着阮朝汐沿着笔直宫道往北走,停在永巷道边。身后跟随的脚步声不疾不徐,他诧异回头,“你三兄怎么还跟着?他不是探望皇孙来?皇孙不在这处。” 永巷是极宽敞的车道,宽度可以容五辆大车并排前行,横贯东西,边尽头有禁卫把守。 荀玄微落在后头,和左卫将军一路攀谈着,缓步长宫道里踱出,走到万岁门前止步。 “万岁门后是后宫重地,朝臣止步。明日辰时,我遣在万岁门外等候,领你去尚省录供。” 他盯着阮朝汐,“你带着名女婢入宫,手可够?” 阮朝汐看身后一,白蝉和陆适之一左一右抱着包袱,穿同样服色的交领襦裙,低头站在身后。 “白蝉和陆巧个精明能干,足够了。” 左卫将军抹着汗提醒,“小皇孙在圣上的式乾殿。荀令君欲探望的话,是不是要随末将回云龙门,左转过东柏堂……?” 荀玄微装作没见,把话题闲扯开,继续寒暄着在万岁门外等候。 不多时,一名四十岁上下的女官迎出来,端庄行礼,“奴杨氏,任宫里三品女史。敢问这位小娘子就是荀九娘?” 阮朝汐上前一步,“我是。” 萧昉大松了口气,指着女官对荀玄微道,“服侍曹老太妃的杨女史,这下不会出岔子了,你可以放心交了?” 荀玄微走近步,隔门打量着那女官,“闻小皇孙会交给曹老太妃看顾?” 杨女史福礼道,“小皇孙还在陛下的式乾殿内,由御医看诊,今日应会送来宣慈殿。” “吾家九妹暂住宣慈殿,贵处打算把如何安置?” “老太妃吩咐下来,已腾出了间偏殿。一间安置小皇孙,一间安置贵眷九娘。” 阮朝汐那女官条条说清晰,略放下了心,“三兄,来稳妥无差,我去了。” 她当先迈进万岁门,白蝉和“陆巧”低头跟随在后,走出几步,回身时,身后的视线果然跟随。她入了外臣难以插手的后宫,以荀玄微事事要握在手里的性子,心里然不会放心。 她冲他微微了,摆摆手,示意他莫要担忧。 ———— 永巷果然是一条极敞阔的长道,长三四里。永巷以北修建了大批精巧的楼阁,飞檐映出宫墙,边宫来往不熄。 这头叫“万岁门”,另一头叫“千秋门”,禁卫重兵把守在道门处,隔绝后宫内外。 宣慈殿位于后宫正中,周围池阁环绕,景致清幽。曹老太妃是宫里硕果仅存的长辈,住在宣慈殿极少出去,阮朝汐刚进宣慈殿门,远远地就闻到浓烈的香烛气息。 “老太妃笃信佛法。”杨女史低声提醒,“脾气极好的老家,爱清静,白日里大半时间在佛龛前念诵佛。九娘在偏殿暂住期间,早晚问安了便可回自己住处,不必多拘束。” 阮朝汐点头应下。 不过爱清静的老太妃,今日注要被烦扰。 阮朝汐前脚才进门,后脚就到门外一阵慌忙脚步声,有催促,“快快。”脚步声变成奔跑着,裹挟着幼童尖利的大哭声传进殿门。 名内侍满头大汗地奔进宣慈殿,“小皇孙送来了。一路啼哭不止,兴许是疼了,饿了,快来几个女官伺候。” 东侧回廊处影闪动,三名年长女官带领了几名年轻宫婢迅速迎上去。 阮朝汐站在草木葱茏的庭院里,往后避让步,注视着宫门外喧闹动静。 隔着百步距离,被群簇拥着的幼童面目当然看不清楚,远远地看见额头处一圈严实包裹的白纱布,女官们百般哄劝,但那孩子依旧不住挣扎着,尖利哭喊,“阿娘,我要阿娘!” 他阿娘已不在世了。 谋害他阿娘的嫡母也被赐死,连带着害了东宫众多无辜性命。一场突发的祸毫无预兆地开始又消亡,牵扯的是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