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的视线里,度打开门栓。 殿外高悬的宫灯只映亮面前的三尺地,魑魅魍魉藏身在黑黝黝的巷道暗处。 她的掌心缓缓抚摩着匕首柄,陆适之紧随身后,在身后内侍惊恐的视线里,两人避开门外尚未干涸的血迹,身影往前几步,离开宫灯映照的范围,渐渐消失在黑暗里。 ———— 身后有人尾随。 尾随来人并明她的身份,亦或是还未想好如何处置她们,只远近地尾随着。 阮朝汐和陆适之互看一眼。 东苑多进学,彼此生成默契,前头岔道口时,疾徐前行的两人忽然往两处同时散开。 背后传来一句叫骂,几个禁卫从暗处奔出来,停在通往四处的岔路口,踌躇片刻,为首禁卫摆摆,“回。继续盯着宣慈殿。” 黑暗巷道恢复安静。散的两人重新聚集。 “我们寻阿池?”陆适之挽碍事的裙摆,呲啦,撕下一截。 “往左,永巷。阿池落在晖章殿。” “好。我当先听动静,你小心莫被裙子绊倒。子刚才差点绊一交。” “我穿长裙惯,莫担心我,担心你自己的绣鞋。” 两人说,在夜色的宫巷里疾奔。 避让过两队巡视的禁卫小队,永巷就在前头。 深夜永巷还有宫人陆续行走。宫里贵人多,贵人惯常事多,半夜头疼肚痛召御医的,半夜要进膳的,二日清晨急用的件临睡前才吩咐下来、连夜慌忙准备的,各处怪怪。@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永巷道路中央,每隔十步放置一盏照明的石灯座,半夜忙碌奔走的宫人身影一个个拉长映在宫墙。 阮朝汐放缓脚步,学着他宫人模样,低头碎步往前走。 沿着永巷往东,一路过明光殿、宜光殿、晖章殿。灯火通明的晖章殿就在眼前。 禁卫明火执仗,重兵把守在殿门外,皇后仪仗此刻正在殿内,殿室周围戒备森严,十来丈范围映照得纤毫毕现。 阮朝汐隐身在远处的巷道阴影里,黑纱幕篱覆面,只撩一角,露出谨慎的眼睛。 完无法靠近。 她和对面的陆适之互看一眼,两人于黑暗中沉默等待。 殿门轰然打开。 门边值守的禁卫传来一阵骚动,几个人举着火把进门查看,又像是看到什么晦气的东西似的一哄而散,各自回到各处。 卷的草席从半开的殿门里运出来。 那处灯火明亮,阮朝汐一眼瞥到裹尸用的草席,呼吸骤然停滞瞬间,下一眼又看到草席下方缓缓渗出的血迹。 心里好像被什么东西猛然揪一下,又仿佛一脚踩空,从百尺高崖落到崖底。 她心里空落落的,周围仿佛乍然失声音和颜色,只死死盯着从殿门里抬出的草席。 两个内侍,一人扛一边,散乱的乌发从草席末端垂下小截发尾,内侍耐烦地伸塞回草席里。 两个披甲禁卫提着刀柄,兴致盎然地跟在身后。 “这些贱婢的尸首都往哪儿扔?” 内侍扛着草席往西边走。 “死的这个是宫里的奴婢,连掖庭都必知会。西边往北过长夹道,出华林园,承明门大道直出。宫里倒夜香的,扔厨房杂碎的,喏,连带这些个草席,走北边承明门出。” 那两个禁卫笑嘻嘻跟在后头,“头次识,受教。” 前头四人搭闲聊着往西走,夜风把对模模糊糊地带入耳中。 阮朝汐远远地缀在后头。 胸腔里的心脏急遽跳动,视野一阵阵地发黑,咚咚,咚咚。看似平静寻常的一个白日,接着惊涛骇浪的夜晚。 “跟着走。看看阿池……”眼里毫无征兆地蕴满泪,声音极力维持着镇定冷静,“被送何处。总要把尸身带回来。” 往西,往北。草席濡湿的血迹滴一路。两名内侍唉声叹气地抱怨。“讨好的苦差事,每次都落在咱们。瞧瞧我新做的鞋,鞋面滴血,洗干净。” 夜风里传来禁卫的商量声,“我们兄弟进宫久,资历新,替两位担这趟苦差事?” “哎哟,那怎么好意思。改日必定请酒。” “莫客气。好奇心重,趁夜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