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绕了圈,把只纤细腕拉在一处。
激流中的小舟荡漾起伏,今夜她的困倦显而易,动比浴里那次轻松得多。她整个人裹在柔软的薄被里,满头青丝凌乱地垂落,一波波的流水波浪舒缓地冲刷全身,她趴在温暖的胸膛,耳听着有力的心跳,不知何时睡着了。
再醒来时,已经光大亮。窗外传来叽叽喳喳的鸟鸣。
初夏明亮的日光从窗外映照进来,映亮了垂落的帷帐,耳边依旧一声声沉稳的心跳。
阮朝汐缓缓睁开眼,荀玄微早已醒了,穿了件玄色单衣坐在床头,肩头披着云山蓝色锦纹外袍,边散乱放着几本文书。
眼下的姿势有点怪异,她动了一下,立刻被察觉了动静。
“醒了?”荀玄微放下头的卷轴,低头注视来。
阮朝汐时才赫然发现,己竟然趴在他身睡了整夜,双至今搂着他的腰。
“……”她瞬松,裹着薄被坐起身。
昨夜残留了些旖旎印象,仔细回时却又只剩下些模糊混乱的片段。她的视线带了点怀疑,拉开薄被,仔细审视己身,同样整齐妥帖地穿着单衣。
还隐约感觉哪里不对。薄被包裹下的身体动了动,她无声地吸了口气。
单衣下面什么也没穿。
“总算睡醒了。” 荀玄微抬捏了捏她的脸颊。
“半途竟然睡着了。还不好好地睡,非得把我枕着,翻来覆去压了一整夜。叫我说什么好。”
阮朝汐裹着被子,视线瞄向扔去远处的袴裤长裙。
荀玄微顺着她的视线扫一眼,取衣裙,掀起严严实实裹成蚕蛹形状的被角,体贴地塞进去。
阮朝汐把袴裙拿在里,小声应了句,“不知说什么好,那就什么也别说。”被子拢住了全身,在里面窸窸窣窣地穿衣裳。
片刻后,衣着整齐地从被筒里钻出来,掀开薄被,坐在荀玄微身侧。
莹脸颊犹带着薄被里闷出来的晕红,她起身把纱帐挂起。初夏早晨清爽的风从敞开的窗外吹进来。
“不说今早要开始朝了,怎的未去?朝中关于均田令的争论不急?”
“政令于重大,朝中处处都在争论,没有整个月不会辩完,因此反倒不急迫。——昨晚报了急假。”
“急假?”清凌凌的目光转来,在他身打量一圈,若有所思。“为了昨晚湛奴的事?”
“不湛奴的事,我们的事。”有力的拢腰身,她被抱去怀里坐着。
“昨夜抱琴去寻你时,一路心中如火烧灼。”
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揉捏了几下柔软的脸颊,托起下颌,她顺着他的动仰起头,缠绵的吻落在唇边。
“如今呢?”
“如今……降甘霖。焦土尽去。”
阮朝汐垂着眼,指尖勾住他的衣襟, “于我也同样。我拦了徐二兄,带着湛奴回返,等你来的那几个时辰,滋味同样难熬得很。”
“此事做罢了。”荀玄微当面做出应诺,“湛奴放回老太妃身边养着罢。以后多留意些就。”
阮朝汐却摇摇头。她心里已有决算。
“湛奴留在京城确实容易出事。我留下他,却也不看到多年之后被有心人利用。兄,我已经托人老太妃说了。我们把湛奴带回豫州吧。”
荀玄微意外地注视来。“怎么说?”
“换个姓名,当做寻常孩子,带回云坞里养大。他若生有才华,叫他学文习武,仔细地教养于他,长成后举荐他出仕。若资质普通,也能在豫州平平安安长大,一生寻常平淡的日子。总之,之后的前路如何、成就与否,看他己。”
荀玄微思忖着,“带回豫州,当做寻常孩子养大……倒也可行。”
阮朝汐倚在床头,拉他的右,挨个把玩修长的指。她昨日睡得不够,人困倦得厉害,懒洋洋地不起身。
然而,荀玄微的下句话,却让她一怔抬头。
“阿般,等我几个月。等到今年年底之前,我应该就能寻到机会,回返一趟豫州。那时我们一起把湛奴带回去,妥善地安置了。”
“当真?”阮朝汐目光里带了诧异,“不说年推行政令,京城忙得很?”
“现今几个月确实离不得京城。一来,萧昉任的武职,王司空不涉六部政务,我若离京,尚书省无人主事。因此才急修书一封,让霍清川尽快带给你阮家长兄。我与阮郎相识多年,他的人品足以信重,履任资历也足够。等他入京之后,可调入尚书省为我的左膀右臂。”
阮朝汐浑身的倦意烟消云散,瞬坐直起身。